咳——
浓烈、湿滑的血腥味顺着鼻腔涌入喉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血!
出于本能,陆诩咳嗽起来。
每咳一下,都有粘稠的液体涌出,那是黄巾贼之血,但,也有一些顺着咽喉流进食管。
身为掌一县盗贼事的百石官吏,陆诩自然杀过人,但饮血却是第一次,可他不仅没有感觉恶心,反而癫狂地大笑起来:
“狗鼠辈,天下共杀之!”
不等他说完,五名黄巾贼便提刀冲了上来,为首者是一个平帻短髭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颇为英武,根本与农夫田奴扯不上半点关系。
“某来送陆君一程。”
说着,此人便冲了上来,先其余四人一步,来到陆诩面前,将手中长剑刺了过去。
这一幕落到陆诩眼中,瞬间激得他血气上涌,一股股热流冲击着眼眶,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扬起手中的大刀,砍了下去。
“汝母婢也!”
喝骂声中,血光四溅。
只见一颗戴着平帻的头颅高高扬起,表情还停留在死前那一刻,狰狞、癫狂,以及错愕。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逾四旬的百石官员,竟然如此生猛。
“身为亭长,吃着朝廷的粟米,竟有脸造反……”
陆诩朝尸体吐了口唾沫,而血液顺着刀身往下淌,将缠在刀柄上的布条染透,手心一片滑腻。
下意识地,他收了几分力气,以免武器脱手,同时睥睨前方,盯着眼前四人,呵问道:
“狗鼠辈,尔等从何而来?”
在陆诩眼中,黄巾贼与牲畜无异,或许,其中有不得不反的穷苦人,但大部分都是流寇,不事生产、劫掠为生,所过之地皆为焦土,只会让更多良善、有饭吃的百姓流离失所,裹协他们一同造反——
若是不从,便充作军粮。
一切皆为亲眼所见!
可惜,四名黄巾贼没有任何触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是大贤良师死前遗言,证明天命已改,另外,郭渠帅说了,若他做了皇帝,众兄弟个个都是千石大官,再也不用窝在乡野,靠劫掠为生。
为此,别说杀官,就算是无家可归的贫民,他们也下得去手。
不知不觉中。
旁边的喊杀声停止了,而这,代表着十几名官军已无人生还,只剩下平陶县门下贼曹陆诩一人。
根本不用提,数以十计的黄巾贼主动围了过来。
“杀!给我兄弟偿命!”
虎吼一声后,陆诩径自扑了上去,如尖刀刺入牛油,所向披靡,一人而已,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嗤!
一颗头颅落地。
不等陆诩多想,一支长枪从斜地里刺来,直插肋下。
他急忙侧身避让,而黄巾贼一声狞笑,手腕灌足力气,用力一抖,矛尖如灵蛇一般,直插胸膛,扎出一个血洞。
几乎是同一时间。
陆诩瞳孔中映出一点寒芒,他顾不上其它,急忙矮身避让。
破风声从头顶传来,擦中帻巾,头发瞬间披散开来。
而一名身材魁梧的黄巾力士,眨眼而至,大刀带着风雷之声,斩了下来,幸亏陆诩不曾生求死之心,赶忙架起环首刀,挡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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