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沭定下来时,对方已经站在远处了。
“怎么,很惊讶吗沈医生。”
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医生还这么叫自己。
让她更惊讶的是他今天竟然穿了一身病服,是医疗所住院的人配发的衣服。可他穿上去,硬生生穿出了狱犯的感觉。
沈沭终于明白一直无法形容他的感觉了,痞痞的,手抄在口袋漫不经心却总令人难以反抗。
“你的状态这么严重了吗?”
对方轻轻皱眉,“你是说昨天做完催眠以后落下颈椎病的事吗”
她语塞,噗嗤笑了出来。
实在搞不懂状况,但也总不敢靠近这个人。
奇怪的,今天他竟然看着画和沈沭交流了一会儿。
“南京的风景不错吧”
落地玻璃前,他单手握着杯子,不知是哪提供的威土忌。
沈沐不禁出神,她还没时间好好欣赏过。
哪有时间玩啊,离交案板的日子不远了
“是啊,这里的警局也很体面”
她不觉感叹
“那只能说明安全太差。”冰块在杯里晃动着。
沈沭摇头,“这难道不是犯人的问题吗,那些心中阴暗的人”
“谁还会在乎自己昨天干了什么”
“什么意思?
“做了什么了,想过什么,都在关上大门那一瞬就忘了,往后的所有行为,说辞,不过都是为结果做选择罢了。”
沈沭出神,对于行为选择论她确实感到纠结。
“你怎么就知道你心中没有阴暗呢”
“我的阴暗?”
“你阴暗时会做些什么呢”
“我好像没有阴暗面。”
“任何时候都算,绝地危境的时候。”
“但那也不是触犯法律和社会规则的理由和趋向动力。”
…
沈沐耳边反复回荡着这句
晚上入睡前,她突然坐起来。
人在阴暗时会阻止自己说谎吗,阴暗时难道不会选择性蒙蔽自己的过错吗
她心中感到喘不过来气,拉开柜子,该吃的药都吃了。
拿出另一本线索整理,她还是决定工作。
她感到一些进展,是哪个口子让她有了进展?
她决定明天再去趟狱所。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太往治疗室跑。
到了会议那天,她见到了权威界的专家和行动组,她学到了尊贵的课程,这比在大学里还要让人好奇
在她研究的那几天,她认为那个头目并不是慈善富商窦的直接杀手,或者说,他潜意识忘记了别人对自己的利用过程,他可以交待出对于那个富商的具体了解,就说明不会承认是自己所为。
几场下来,都一致认为,箭头指向帮派内部线索,这两个头目嘴里可用的线索如果没有,那沈沭的任务就到此为止。
从里面出来,沈沭已经喘不过去。
慧子邀请她下个月去日本参加名流宴会,都是这个界内相关的人士。
“你已经完全脱离工作了吗?”
“还没有,还需要几天时间整理,不上交所有资料的话,他们不会轻易让我走的。”
“没错,恐怕还会让你做你做一系列保密工作。”
…
慧子专心研究自己的事务所工作,这两年她还参与了房地产
算了算时间,于是她就跟慧子订了机票,月初就走。
正当沈沭想着那个申先生这两天没有来时,他就出现了,坐在沈沭对面。
“不喜欢咖啡,何必每次都点呢?”她忍不住问出来。
他明明对这里的咖啡是没有渴望的,沈沭还能看出他的嫌弃。
对方看着报纸,留出了仅仅几秒的时间瞥了眼眼前的咖啡,丝毫没有看沈沭,她习惯了。
“你不喜欢工作,为什么还要工作呢”
沈沭不解,工作有时是必须的,喝咖啡也是吗
“也可以不工作”
“每个人都做的事,你不做,就是疯子。”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和警署做了保密工作的签名,没有留心那个男人,刚开始她只是被迫,到后来她开始主动问起申先生来过没。
答案是,仅仅一回是她不在时独自躺了会就走,剩下的只要沈沭在,他也在。
他好像并不允许除了她以外的人招待。
当那个越南医生回来时,沈沐心想要不要将他的报告移过去,想了想其实也没观察出什么,就好像在咖啡馆见面一样,便算了。
明天就走,去秋田散散心吧。
晚饭前整理行李时,最后一次进那个房间,沈沭在椅子上发现了一个盒子。
上一次她还忍不住吐露那个男人的行为,结果就放了一包咖啡在里面。
她用咖啡机泡出来,还想着真是小气,居然只有一包是什么意思。
之后她就知道了,据慧子了解看起来是很贵的咖啡,但产地不明,喝了两口她就消不起。
所以这个男人的意思是,真正的咖啡才有价值,但有价值的东西无法成为爱好。
遭到贬低的同时,沈沭也觉得不愧是这个怪人。
她还在和慧子说,这么快就离开南京了,她曾想过和慧子再打探那个申先生,但还是忍住了。
“呐,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等你回到美国,估计很快也拿到毕业证书了,接下来就会是帆风顺的路。”
沈沭浅笑,她并不明白自己将来想要的,她好像,一直都不明白,她是不会考虑从事警署或是医院工作了。
认识慧子应该是在出国前,她和成明一同去北海道参加学校组织的游学体验,飞机上,她—身旗袍,披肩轻轻散在腰,令人不觉多看几眼。
轻声的问他们是不是去游学,并递出名片,表示自己即将创办一家小事务所,同样从事相关的行业。
几个月后和沈沭在画展相遇,比沈沭大出四个年岁的姐姐模样,处处照顾,如今也是个穿着小西装到处忙前忙后的上流社会人物。
她一直以慧子为标榜,现在却有些迷茫。
夜晚来临前,慧子带沈沭逛了些商场。
你这裙子,素得很。
慧子不相信沈沐就穿这么件小裙子去宴会。
“晚上还有几个社内艺人在,穿的隆重些没什么不好”
她硬拖着沈沭回房间,给她选了件衣服。
“你适合穿红色,这么白的肤色,当然靓丽的好。”慧子不觉感叹。
沈沭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又长长了,回国前总觉得头发像海藻样,剪到肩膀竟又长这么快
“你可真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呐。”
沈沐不觉出神,审视着自己的身材,的确一直被人夸赞凹凸有致。
我算是好看吗?
她不认为自己是小家碧玉型,但五官总被人夸长得大气。
走在密歇根大道上,常被星探询问。
“你还不算好看呐?前些年我还看你可人,如今张开了,藏也藏不住。”
“快走吧。”她催道。
她拿起手包,和她一同入场。
场内的空气有些冷适,慧子一进去就联络到了几个熟人,攀谈着
“我的小助理,最近大学假季,我让她跟着来我这做做,是个学术精练的优秀生呢。”
慧子把沈沭推进,让她将名片都收入包中。
几个华裔人看起来保养得十分精致,皆赞叹沈沭年轻。
之后遇到的一些人,慧子皆用一些所用的日语和通用语交流。
象牙白的厅内,几个保镖围拥着走来几位佳人。
沈沭见没有自己的事,刚开始还有些兴奋,转而便无趣的各个角落待着。
“你是?”身后一个漂亮女子出声。
沈沭吓了一跳,一时语顿。
“你是哪个公司的?”
她摇头,“就是来参加宴会的界内学术者。”
“啊…”对方看起来有些尴尬的笑着,她也礼貌握手。
“我瞧你长的漂亮,以为是同行,又觉得没有见过,过来打打招呼。”
“谢谢”,沈沭堂皇。
聊了几句,女人走开了
她更加想待在一旁了,大厅逐渐昏暗的灯光下,有人开始上去跳舞
只是音乐再美,她瞧见旁边摆着得那架大钢琴却没人弹奏。
大钢琴后方不远处的座位里,坐着一个手握酒杯的人。
沈沭有些看不清,她想走过去瞧瞧那钢琴,却有些不好意思。
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她把酒杯放在上面,本只想抚摸一下,却不自觉坐了下去。
小时候曾经学过的钢琴,现在能记住的谱子只有一首她最爱的音乐家的。
她时而瞥见钢琴后方坐着的人,很奇怪的,仿佛是穿着西装的男人,一直不曾走到人群中。
架着腿的鞋子十分光亮,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在那摇晃着酒杯,似乎也在盯着沈沭看。
她感到有些不自然,故而站了起来,又走回自己的角落了。
正是因为跳舞下灯光不清楚,她总是忍不住看那个晃着酒杯的人。
恍惚中,也觉得在与对方对视。
小沭!“慧子在叫她。
沈沭走过去,席同再望向那个座位时,发现没有人在
慧子无疑是又碰上一些学术问题,将沈沭叫过去做交际。
她几乎都能接的上,偶尔主动说话令几人间都十分融洽。
她感到有些愉悦了,灯光亮起时,她仍然在微笑聆听。
可是后脑却觉得凉意,余光不自觉扫着周围的角落,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待她再慢慢退出来时,不知道走到哪,就坐了下来。
也不知后面两排的座位是否坐了人,穿着高跟鞋的脚有些肿胀。
宴会过了半程时,主办方和一些她不认识的社内人在中间讲话,她跟着鼓掌。
沈沐突然闻到一股在闻过的味道,便是那种耐人寻味的香气
耳朵后方一直晃荡着酒杯内冰块的声音,她总觉得十分熟悉。
颈间总是凉飕飕的,奇特的气氛在她周围。
“需要咖啡吗”
侍者的话在同,沈沭呆滞了几秒,小声说了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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