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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用目光去追随他的背影,还有太多的人等在旁边与我致意。
等所有人都散去,我想再寻找路锦言时,湘雅抱着肚子走过来,含着泪说:“别哭了,再哭长皱纹了。”
我想回她笑,却没办法做到,低头抹泪。
她轻声:“路锦言这么高调地来参加你爸的追悼会,这真是史无前例的事!整个开天的高层以及金海的中层都跟着来了,真气派!”
“我正奇怪,他们来干什么?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现在路锦言可是金海板上钉钉的继承者了,他们敢不来?这种马屁都不会拍?不过,你算是见光了,所有的人都在打听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而且,他才和丁芙蓉高调地订过婚,萧潇,我真不知道,当初把你推荐进‘蔚蓝海岸’是对是错了?”
我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没什么对错,事到如今,我反正都无所谓了,可是他今天这样真的没必要,反而让大家都难堪。”
湘雅看着门口,其实外面早已没了那道高大的身影,她叹息了一声:“好吧,你能无所谓能看开就好了,我也是希望你能这样,其实这一路走来,我也算终于知道,人生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萧潇,你会迈过去的!”
“回去吧, 肚子这么大,要累着我干儿子我会于心不安。”我佯作轻松,劝她赶紧离开,回到舒服的家里去好生待着,继续养她的胎。
一直到最后将我爸的骨灰埋葬到我妈同一座墓园,天已黑沉,我强撑着精神送走了所有人。
最后只有杜问卿继续留在这里陪我。
我看他的样子几乎都已经垂垂欲倒,这些天,他太累了。
正好今天他父母也来为我父亲送行,我叫住两老,把他强行带回家休息去了。
整座青松耸立的墓园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无力地瘫倒在墓碑前,抬眸看着两座碑上的相片,心里顿时被荒凉和孤苦浸满,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很好,你们全部都团圆了,独扔下我一个,这世上还有像你们这么狠心的父母吗?”我流着泪,却笑着对他们俩埋怨,“爸,对不起,那些天我还跟你闹脾气,让你走得都不安心,不过没关系,说不定哪天我也就下来陪你们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什么新债旧怨的全部一起清了!”
我将背靠到冰凉的碑上,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高阔的夜幕上,刚好亮着四颗亮晶晶的寒星。
眼泪再次模糊双眼,我重复道:“等着吧,肯定用不多久我就来陪你们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大团圆,你们要记得给我小时候我最爱吃的菜肴……”
从右侧青石道上响起沉稳的皮鞋声。
我缓缓转过头,一脸是泪,一开始真没看清是人是鬼。
到他渐渐走近,才看清男人高大而挺拔的身姿。
是路锦言。
我抹了抬泪,强挤出笑:“所有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
他不说话,走过来,在我旁边席地而坐,伸开臂,将我强行扔入他宽阔温暖的怀里。
我情不自禁伸出双手,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眼泪再次不自禁地涌出来。
他低喑地出声:“对不起!对不起,萧潇!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