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僧伽罗国的辛香料。交趾、占城、暹罗、济州岛,这些地方都用的是土地国有制度。大宋百姓在那边耕种经营,不用付地租。他们要做的只是把自己生产出来的各种物资卖给朝廷。再从朝廷经营的供销社里面购买到他们需要的商品……”
现在朝廷里面赵嘉仁手下的干部们数量超过一半,剩下的一半里面也多数是选择支持赵家人呢的官员。不过到现在为止,很多人对于赵嘉仁如何经营‘域外’并无了解。此时赵嘉仁开始讲述经营模式,大家都听的非常认真。那些有过相应训练的家伙们甚至拿出随身的小本本,用铅笔在上面刷刷点点的快速记录。
讲了一些土地国有制度营运地区的情况之后,赵嘉仁总结性的说道:“不少人都知道,在公田改革的时候,我是反对公田改革的。那并不是说我当时没坐到左丞相的位置上,所以就要反对公田改革,现在我大权在握,我就要搞的比公田改革更激进。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如果向东不对,向西也肯定不对。我反对公田改革,是因为当时贾似道的公田改革,是在我大宋当下的生产方式的基础上简单的改变一下某部分土地的所有制。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方式注定解决不了问题。想解决问题,就得有适合这种土地国有制的新模式。我在三府就做了一定的调整,我在当时的域外之地就直接采用了新模式,从结果上看,效果很不错。我现在要搞土地国有,不是为了打击有土地的人,而是要解决我大宋几百年来的问题。”
说完这些,赵嘉仁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要问诸位,你们若是反对土地国有,是因为觉得土地国有的制度本身有问题,所以要反对。还是你们不管这个制度是不是对大宋好,只是因为你们家里有土地,所以坚决要反对土地国有。”
赵嘉仁说完之后,他端起水杯喝了起来。这番讲话让他口干舌燥,需要水份来滋润。旁边的小吏看赵嘉仁几口就把水喝完,连忙提着热水壶过来给赵嘉仁的杯中加满。赵嘉仁转头对服务员说道:“谢谢。”
虽然被赵嘉仁称谢已经是常态,小吏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用最近政事堂开始进行的标准化模式答道:“不用谢。”然后他就沿着与会各位的座位走了一趟,看看是否还有别人也需要添水。
到了此时,屋里才开始有了些说话的声音。那也是‘谢谢’和‘不用谢’的简单对答。除此之外,没一个人敢对赵嘉仁之前提出的问题谈及一个字。包括和司马考斗的很凶猛的温良荣也没敢吭声。
到底是为了反对土地国有制,还是为了保住自家的私有土地。这是很容易就能理解的问题。想回答更容易,说个‘同意’或者‘反对即可’。
大家其实都知道自己心里的念头。同样,大家很清楚自己与赵嘉仁力量的对比,很清楚赵嘉仁要搞土地国有制还真的不是因为赵嘉仁要把土地变成他的。贾似道搞公田改革之前,就将自家两万亩良田献给国家。赵嘉仁献上的可就不是两万亩,他通过开疆拓土得到的交趾、占城、暹罗不计算在内,光是在之前大宋的境地,赵嘉仁就将他名下以及航海行会名下数百万亩的土地变成了国有土地。温良荣敢指责司马考,包括温良荣在内的所有官员都不敢去指责赵嘉仁的道德。
更重要的是,通过在交趾、占城、暹罗的成功,赵嘉仁正式让这帮官员们理解到,他提出土地国有制不是一个经济利益问题,而是一个国家大政方针的问题。大宋是一个官员统治的国家,所以官员们很清楚,他们可以是无能之辈,可以在执行政策的时候中饱私囊,但是他们不能用私利为理由去反对国家政策。这个是个基本道德问题。
那些家里有土地的官员们各个紧闭双唇,他们知道,自己若是开始参与讨论,就等于在某种程度上同意‘土地是可以国有的’。
看着这帮官员,赵嘉仁没立刻说话。他的目光扫视过自己人。从表情上看,这帮家伙们的态度还算是镇定,并没有露出明显的反对意思。收回目光,赵嘉仁再次开口了。因为有茶水的滋润,他的声音显得很清亮。赵嘉仁一开口,众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之前江南四路搞了公田改革,所以这次也就这四路搞土地国有吧。其他各路可以不搞。”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从胸中吐出一口气的声音响起,在政事堂的会议厅里面造成了某种类似风暴的动静。
无视这些人的反应,赵嘉仁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等还在与蒙古打仗,所以粮饷必须得交齐。那些世家大族若是在此时还推三阻四,我就只能怀疑他们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