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进入骑弓的射程,却见贼军中为首的甲士把手中的长枪插在身前,接着把头盔上的护面拉下来。有他带头,这帮甲士都是如法炮制,片刻后这些贼军甲士全身都包裹在金属甲片后面。
这只是开始,就见这帮家伙们纷纷从后腰位置上摸出短弩。摇动了什么,片刻后短弩整个张开。
见到这局面,铁力巴儿思校尉再也不敢贸然靠近,他打着手势让带着蒙古骑兵们向着远处驰去。铁力巴儿思校尉的用眼角瞥到这些贼军甲士在短弩中装上了弩箭,然后纷纷扣动绷簧。接着铁力巴儿思就觉得左肋下一阵刺痒,他大感惊讶。他距离贼军甲士得有十五步一样,那样的短弩射程竟然到了如此程度!普通的短弩的射程也不过是八步而已。
就在心念一闪之间,就听到有人惨叫有马嘶鸣。等到骑兵队伍跑出贼军短弩射程之外,铁力巴儿思校尉赫然发现,八十人的骑兵竟然有五匹马被射倒在贼军甲士队列之前。收拢骑兵,铁力巴儿思校尉肋下的刺痒变成了刀锋划过般的刺痛。他自己看去,一支短弩箭射穿了他肋下的皮甲,锋利的箭头划破了校尉肋下的皮肉。
仔细查看,这是一种从所未见的三棱箭头。箭头打磨出极为光滑的弧面,箭杆也制作的极为光滑,尾部没有粘白羽,而是直接刻出来的尾翼。那些工匠的手艺高的无与伦比,三片木头尾翼做的一模一样。
此时其他中箭的骑兵则忍不住呼痛,中箭的马匹也嘶鸣起来。铁力巴儿思校尉连忙上前查看,其中一个家伙的左前臂被弩箭刺穿,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或者运气不好。至少切断头,抽出箭杆,就可以包扎伤口。其他中箭的家伙们运气就非常不好,箭头深深没入他们身体。让贸然拔箭变得非常危险。
受伤的人和马加起来有十三个,加上倒在贼军面前的五人五马,受到二十三人马损失的铁力巴儿思恨恨的看着远处那些完全包裹在金属甲胄里的贼军甲士,恨恨的说道:“受伤的留下拔箭,其他人跟着我继续找机会!”
那些没有受伤的蒙古骑兵们看着铁力巴儿思校尉布条稍微裹住了伤口后就领着他们围绕贼军的阵型继续打转,就毫无怨言的跟着铁力巴儿思校尉继续前进。
这就是蒙古骑兵,他们并不是靠一腔血气在打仗,而是用他们的脑子,用他们的耐心和吃苦耐劳的蒙古马与敌人周旋。之前一百二十人的骑兵也被另外一队贼军甲士逼退,他们同样放弃了攻击,就围绕着贼军的阵型开始奔驰。
那些贼军看到背后和两翼始终有蒙古军骑兵存在,整个气势也被削弱许多。都战战兢兢的看着骑兵马蹄扬起的尘土。
此时重回阵中的刘宠科长忍不住咋舌。就是这么简单的接战,他已经感觉到了为何蒙古骑兵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也明白了为何黄河战役之后赵官家竟然对黄河的防御并不特别在意的样子。
那些狼一样狡猾的蒙古骑兵根本没有硬碰硬,若是他们敢近距离和甲士们的钢臂弩对射,刘宠科长觉得至少能够让三十几名蒙古骑兵落马。没想到看似耀武扬威的蒙古骑兵见局面不对后立刻转向。吃亏之后立刻采取了避免扩大损失的战斗模式。始终有这么一队骑兵阴魂不散的跟在屁股后头,怎么看都太过危险。
见到刘宠赶走了敌人,红巾军的首领们立刻围过来急切的问道:“刘将军,怎么办?”
“你等准备好阵势,挡住这些蒙古骑兵。让我们披甲兵先把正面的这些蒙古步军打垮或者打跑。”刘宠果断答道。大宋都称赞赵嘉仁赵官家用兵如神,在军校里面也是如此评价赵嘉仁赵官家的用兵水准。然而军校却不是那种吹法螺般的恭维,而是做了各种分析。
赵官家用兵之妙,就在于他能事先判断出敌人的动向和选择。就如黄河战役,赵官家就是能用小伎俩让蒙古眼睁睁的看着赵官家先挖掘出旧河道向北的引流渠。当蒙古军被隔绝在引流渠以北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又被在黄河以北的宋军营地吸引。等蒙古人感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引流渠的宽度已经把蒙古军成功阻拦在‘新黄河以北’。宋军就获得了全面的行动自由。
这番较量真的证明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就赵官家本人而言,他自身并没有什么看似无与伦比的个人勇武,然而当整个局面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时候,宋军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行动。
从赵官家的战争水平与实践中寻找着思路,刘宠下令:“披甲军出列!”
很快身穿钢甲和瘊子甲的披甲军站了出来。刘宠继续喊道:“穿瘊子甲的归队!”
这支两千人多人的红巾军乃是之前看着比较有战斗力的十几支红巾军拼凑起来的。那些穿着瘊子甲的分为两类,一类是起兵比较早,在地方上家族势力庞大,不得不先收买他们。另外一类则是有血性,敢战斗。收买他们的利益更大,除了能够用他们平衡这些大族之外,这帮人的战斗力也比较可取。
“你等守好阵地,便是我等进攻被围,只要我们不发射红色烟火,你们也不要去救援我们。听到了么?”刘宠对着这些红巾军首领们喊道。
“怎么能见死不救?”一身瘊子甲的秦莫欢焦急的说道。
看着秦莫欢激动和紧张的表情,刘宠笑道:“我等绝不会真的被围死,若是我们杀退了前面的蒙古步军,本阵却崩溃了,你让我们如何是好?”
秦莫欢脸上露出了些受伤害的表情,看得出,刘宠这种在宋军里面绝不会被误解的话,在红巾军中很容易就被误解为看不起红巾军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