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喝一番,丁飞告辞。有了内部人员的说法,虽然不敢确定是真的,至少说明这件事不是近期内。丁飞并不是个莽撞人,他很清楚这样的事情非处理不可。连他妹妹这样的能懒就懒的官员干部都觉得这件事对她的利益有害,对此反感的官员干部就该是大多数。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件事能够被戳到这么高级别,大概就不是简单的司马考以前的罪过那么多人,所以有人想对司马家的人动手。也必然有一部分人是出于对司马考个人之外的义愤。
丁飞忍住了,有的人就忍不住。两天后的晨会结束,礼部尚书熊裳就找到了丁飞,低声的询问了这件事。丁飞淡然的表示,“有这么回事。”
“你可知那船上带的有给官家文件么?”熊裳颇为紧张的说道。
“给官家的文件?”丁飞是真的讶异起来。当消息越来越多的时候,局面就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如果只是几个蠹虫,也就是那么点事情。闹得再大,也只是贪赃枉法而已。但是事情牵扯上官家,也许会有人问,会被官家看到的文件是不是被人故意用鼠疫污染。
“丁检察。这些文件是要先交给我们礼部来看。我们看完之后再交给官家看,也幸好是半路上就被查出端倪。不然的话,我们礼部可是百口莫辩。而且便是感染,也是先看文件的礼部被感染才对。”熊裳表情痛苦,语气更痛苦。
“哦。”丁飞应了一声,作为肃奸委员会前主席,丁飞倒是不担心熊裳的问题。熊尚书实际上早就被暗地里查过。所以丁飞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熊尚书,报告已经送给官家了么?”
熊裳一愣,他万万没想到丁飞竟然这么问。听了片刻,熊裳答道:“那些文件仔细消毒之后,我们已经又抄了一遍,送给了官家。”
“怎么抄的?”丁飞继续问。
“……我们让人员坐在无菌室里面,把那些消毒之后的文件放到无菌室的玻璃窗前面,让无菌室里面的人员抄。”熊裳无奈的做了解释。
“原来还能这样!”丁飞忍不住赞叹,他自己就没想出来该如何保证消毒之后的文件万无一失。没想到礼部的人还真能想出办法。感叹之余,丁飞又压低声音问道:“熊尚书,你们礼部会不会有人把此事告诉官家。”
熊裳更加无奈起来,他叹道:“我们当然不会讲,但是这等事只怕也藏不住太久。天知道谁会在背后嚼舌头。”
丁飞表示很认同熊裳的看法,面对这么大的事情,天知道谁会在里面说什么。即便此事只限于最小的部分,司马考的孙子司马斌大概是保不住了。
回到检察院,丁飞下令,“监察处开始调查此事。并且请求公安配合。”
从一般流程来看,公安负责接受报案,经过侦查流程,公安把报案移交给检查部门。负责决定是否立案起诉的是检察院。法院则负责决定是否接案。一旦接案,就要召开法庭,由检察院起诉,被告有自己的辩护律师。在法庭上就起诉方和被告的事实证据做一番司法攻防。
这大多都是针对民事和刑事案件。现在丁飞面对的是官府内部的违法犯法案件。以前这种是靠兰台,也就是御使台来‘风闻奏事’,又或者是官员通过奏折告发。决定是不是动手办案,由官家或者丞相来决定。
现在赵嘉仁赵官家不任命丞相,将丞相大权纳入官家手中,又通过审判宋奸的行动建立和完善了新的公检法体系。官家虽然还有发动诏狱的权力,对贪赃枉法官员进行司法调查和审判的权力名义上也归到了公检法组成的司法部手中。丁飞没想到自己就要面对这样的案子,心里面着实还挺激动呢。丁飞心里唯一的疑问只剩下‘赵官家会不会公开发动诏狱’。
丁飞没想错,情报机构到现在依旧在运行。只要把特务这个词变成国家安全局,赵嘉仁就完全认同情报机构的存在。特权文人的操守不如妓女。除非一开始就是设套的诈骗团伙,正常的妓女收了钱之后就会提供服务。给的钱够多,那些高级应召女郎,那些甜爹网的美国女学生提供的服务还很令人满意呢。
历史无数次的证明,特权文人从朝廷拿的钱越多,从劳动人民身上剥削的越多,他们越不忠于职守,不忠于国家。所以此事从最初的时候就有消息传递到了赵嘉仁这里。因为至亲去世,赵嘉仁登时火冒三丈,差点就下令实施诏狱。
不过之后赵嘉仁忍住了。心中充满了恶意的念头之后,赵嘉仁很想品尝更多的血。如果从一开始就下达诏狱,事情大概就会终止于那个什么司马斌和他的一众同伙。那才能流多少血?甚至很可能不会有人因此而掉脑袋。所以赵嘉仁忍住了,他准备看看这件破事到底会有多少人卷入其中,有多少人会弄到掉脑袋的地步。
礼部的工作让赵嘉仁挺满意,来自东罗马的厚厚报告书让赵嘉仁大概了解那边发生了什么。基于赵嘉仁已经拥有的概念,他觉得这世界的变动已经到了天翻地覆的程度。现阶段蒙古拥有超过欧洲的实力,几十万蒙古军足以在两河流域建立起一个新的王朝。这个王朝的实力只会比还没出现的奥斯曼土耳其更强大。
以蒙古人对待真神教的态度,这个新的王朝短期内不会成为真神教国家。赵嘉仁并没有和未来的中亚蒙古帝国在地中海争雄的兴趣,那是一件非常没效益的事情。赵嘉仁只想让大宋的船队在天竺洋纵横,甚至没兴趣把天竺平原变成大宋的领土。三哥在未来的天竺殖民地当二等奴隶就好。没必要让他们成为中国人。
在更遥远的地中海东岸,赵嘉仁所希望的只是拥有苏伊士运河。让大宋船队不需要绕过好望角就能抵达欧罗巴。但是想达成这样的目标,就需要依靠战争。当朝廷上下有着各种波动之际,赵嘉仁则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远征之上。
如果大宋实施了这场远征,那就一定会是一场非常危险的远征。蒙古的怯的不花带领一万多蒙古骑兵就败给过马木留克,大宋也很有可能在那四处是敌人的遥远地方战败。所以赵嘉仁想来想去,就把礼部尚书熊裳找来。
看得出,熊裳很紧张。但是熊裳却什么都不敢说,就这么紧张的等赵嘉仁问话。
“熊尚书,那些报告你都看过了么?”赵嘉仁问。
“回禀官家,都看过了。”
“现在马木留克们很害怕蒙古人发动进攻。如果我们从马木留克那边买下红海与地中海之间的地峡呢?”
“买下地峡?”熊裳被这话弄懵了。
赵嘉仁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标出了那个地峡,也就是‘苏伊士运河’的所在。
看完这个,熊裳更加不解,他试探着询问:“官家,我们买下这里之后,要挡在蒙古人与马木留克之间?”
赵嘉仁微笑着摇摇头,“我们当然不会派兵帮助马木留克。我是想,凡事要师出有名。我们有了这个地峡的土地,等蒙古人干掉了马木留克之后,我们就向蒙古人提出这些地归我们所有,蒙古人得离开。”
“蒙古人怎么会听我们的?”
“对。当他们表示不听的时候,我们就以此为理由打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