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追捕。追捕很快变成了追杀,许多逃走的侍卫都丢掉了性命。能逃出来的侍卫都是借用四方同盟在蒙古的渠道躲开铁穆尔大汗的追捕。
孟买情报处的高级别会议上,有人不解的提出了个问题,“铁穆尔这是想干什么?”
巴士来情报站站长嘲讽的笑道:“像是小孩子做了错事,就千方百计的不想让人知道,以方便他自己编造出套说辞。”
高级情报人员们笑了,他们都学过心理学,长时间的工作也验证了来自大宋赵官家的理论。人类心理成熟层面非常低,大部分人到老都没能摆脱孩子的做法。与孩子们的不同在于成人伪装与反抗的技术和技巧大概提高了许多,可他们认识自己,认识自己本能的水平却没有提高。在接受过训练的高级情报人员眼中,铁穆尔的地位并没有对他的心理成熟有什么帮助。坐在蒙古大汗位置上的这个人不过是个普通人。
这也不光是铁穆尔,包括大宋的许多官员其实没啥分别。能让这帮情报人员们心悦诚服仰望的只有不多的人,赵官家无疑是不多人当中最耀眼的那个。
“要是铁穆尔不这么做,而是立刻派人去元国通报消息,并且请元国派人过来接走郝仁的遗体……”
“报告!”有人打断了会议。
“进来。”
“报告,蒙古朝廷发布消息,说郝仁遇刺受伤,却没有死。”
“哦?真的?”情报处处长看向巴士拉情报站站长。
站长笃定的说道:“那边的王爷亲自确定郝仁已经死了。”
“呵!呵!哈哈哈哈!”处长忍不住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处长笑了片刻,带着嘲讽与怜悯叹道:“这和小孩子有啥分别呢?”
巴士拉情报站站长也在苦笑,他方才就注意到孟买情报处的会议室墙上挂了条幅,在站长对面的那条应该是赵官家的字,银钩铁画却不失轻盈。条幅上写着‘面对事实、接受事实、承认事实’。巴士拉情报站是地下站点,可不敢公然挂出这样的条幅来。
看着这样的字,听着发生在蒙古朝廷内的事情,这的是可笑又令人警醒。没有人愿意看到悲剧,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是人类的本能。可当悲剧已经发生的时候,如果能立刻承认悲剧发生了,并且做出实事求是的应对,悲剧就会画上结尾。可拒绝悲剧貌似也是人类的本能。为了拒绝承认,一个谎言就要用十个谎言来掩盖,再接下来一个悲剧引发了十个悲剧。
情报部门的内部学习会经常讲赵官家的这个讲话,站长以前觉得赵官家真的是聪明睿智,能洞悉人心,能看透世情。此时听着蒙古朝廷正在上演的悲剧连锁剧,站长感觉自己以前或许是误解了赵官家。能说出这样话的赵官家不知道看了多少悲剧,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赵官家说这些话时候的心情怎么可能是傲然与自得。
蒙古朝廷的讨论水平明显没有大宋情报部门高,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正在推波助澜,甚至连阔阔真太后都认为封锁郝仁被刺杀身亡的消息是对的。此时阔阔真正在和玉昔帖木儿商议:“御使,此事万万不能让元国误解。”
玉昔帖木儿一脸的沉痛,他被任命调查真相,包括大汗卫队队长在内的众人都被收监审问,到现在审问出的口供以及得出的结论是真神教的人暗杀了郝仁。从暗杀者身上搜出了一个景泰蓝制作的钥匙,这个钥匙与奴隶王朝那些人佩戴的钥匙一模一样。定然是大宋制造的。
确定不是太后与大汗下令杀的人,暗杀者当时高喊的话就摆明了是预谋已久的挑拨之言。深知这挑拨的恶毒,玉昔帖木儿也同意暂时对外宣布郝仁没死。然而玉昔帖木儿却应道:“太后,臣想出使伯颜那里。”
阔阔真一愣,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此事须得伯颜丞相这样的人物出面才能说服元国。”玉昔帖木儿果断的答道。
阔阔真想了想说道:“为何要御使亲自前往?”
“臣亲自前去,才能说动伯颜丞相出面调停。”
“这……”阔阔真想反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知道伯颜是什么样的人物,那样的大人物可不是轻易能说动的人。但是玉昔帖木儿走了,朝廷里面短时间就失去了一个能依赖的人,她不想让玉昔帖木儿走。
“太后,臣会速去速回。若是臣留在朝廷里,派去的人只怕说服不了伯颜丞相。”玉昔帖木儿说道。他知道这话没错,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想走的一大原因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