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他们身边,对,一定不能。
“忽然想起来,我有一瓶墨水忘在学院教室了,我应该马上将它取回来!”我高声向芬妮喊道。
我随便找个理由,似乎这个理由更合理一点儿,因为最近我一直在家里绘制魔法卷轴,芬妮和莱恩特都认为我在学习制作卷轴,却没想到我已经是在绘制最简单的成品卷轴,而且我的制作成功率可以说高得吓人。最近使用的魔法墨水有点多,窗台上已经摆满了墨水瓶,芬妮甚至准备用这些空瓶子插花。
“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这么晚去取?为什么不能明天?你还没有吃晚饭吧?”芬妮马上担心起我有没有吃饭,连忙劝阻说。
“我和朋友一起吃过了!”我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偷偷地绘制魔纹法阵,身体也慢慢地向后退。
向街边的墙角移动了两步,让围墙挡着我的身体,可是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住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第二颗月光石鼓漂浮起来,脚下的风圈儿开始不停地旋转。一面晶莹的冰盾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二话不说,顶着一面冰盾转身猛地向街口冲过去,那种静与动之间的转换,在一秒钟形成的恐怖爆发力,就连莱恩特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能隐隐约约地听见莱恩特在我身后小声嘀咕一句:“这小子,跑得可真快。”
身后传来了一种阴阴冷笑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是有些陌生。
忽然间,就在我转身跑的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从心里传出来,就像是一只大手紧紧地把我的心攥住,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非常的艰难,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是惨白如纸。不远处的安妮似乎觉察出我有一点儿不对劲儿,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地向我看过来,我可不想让她白白丢了性命,只能勉强的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可能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但是里面想要表达的意思,一定是很清晰的,那就是:不要过来!
尽管安妮的脸上有些不解之色,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我,而我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贴着墙角飞速的转过了这条街,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恐怖的感觉,但是那种恐怖的滋味又是如此的熟悉。来不及多想,飞身抬脚狠狠地踏在砖墙上,借着反冲的力量我忽然间越过砖墙,那面冰盾灵活的跟在我的身后。
一点炙热的火星弹在冰盾上面,瞬间将冰盾炸的四分五裂,可是诡异居然只听见冰盾碎裂时清脆的‘咔咔’声,却没有炸裂声。
仅仅萤火虫那么大一丁点的火星,却拥有极为强大的魔法力,普通的战士用长矛都很难将我的冰盾刺穿,没想到一点火星就让它完全的碎裂。
身后再次传来了魔法波动,根本就来不及判断,只能本能的让身体砸向地面,一颗火星差之毫厘地从我背后上划过,炙热的火焰就算在急速中飞过,也把我背后的魔法长袍烤出一种糊味。
我像是失去了平衡能力的飞机一样,一头扎进院子草坪的泥土里,把我摔得七荤八素,这时候第三颗火弹紧随其后飞过来,敏锐的魔法感知力告诉我,已经来不及再凝结一面冰盾,此时只有奋力的在草坪上向一旁翻滚,那颗只有手指甲大小的火弹就在我身边炸开,飞溅出来的火星碰到我的魔法长袍上,顿时燃烧起来。
炙热的火焰瞬间就布满我的全身,我就像是一只火山口熔岩中的火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惨叫声,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试图将身上的火焰弄灭,但是在地上无论如何翻滚都弄不灭这股火焰。
冷冷地小声就在墙边传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有些沙哑,对着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我说道:“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而我却如坠冰窟。
我的口中念着咒语……没有人会认为魔法师在不停的奔跑或者滚动的时候,依然能释放魔法,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奔跑或滚动的过程中,魔法师很难完整的绘制出魔纹法阵,所以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儿。只不过我有一个魔法技能比较特殊,那就是‘暗影斗篷’,这个技能当初在机缘巧合之下,可以让这个技能可以在身体移动的时候成功施法。
因此,躺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我,终于无比艰难的念完最后一段咒语,那件烧着了的魔法长袍一下子落到地上,而我就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化成一团黑雾瞬间消失了。
“啊!你跑不掉的。”我的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沙哑地怒吼,一团大火球在我的身后亮起……
幸好我胆大心细地在化成暗影的那一刻,就迅速藏在花园墙角的阴影里,刚巧躲过了那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的照射。
而我在虚影之下,也能够清晰的看见追杀我的这人的模样……
蒙德特罗亚比以前更加的苍老了,暗淡污浊的黄色瞳孔下面满是愤怒之色。蜡黄色的脸上带着刻板的阴冷笑意,鹰钩鼻子下面有一张薄如纸片的紫色嘴唇。青黑色的眼窝让他就像亡灵界的骷髅士兵。
他穿着那件镶着金边儿的魔法长袍,手里握着一根杉木魔杖杖,正疑惑的盯着我这边看。却根本找不到我人。
“蒙德特罗亚!”
竟然是他。
他的出现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惨死在乌鲁图河畔的果果姐,我的心此时像是油烹了一样,难受得无法呼吸。
我想下一刻就从阴影里走出来,亲自将匕首扎进他的胸口,然后用他的心脏祭奠果果姐在神国里徘徊的灵魂。
而蒙德特罗亚干枯而充满褶皱的瘦脸,也带着惊怒的表情,看着快要燃尽的魔法长袍,这一刻他简直就是在愤怒的咆哮,可能是不甘心,就这样居然都又被我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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