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烧碱的生产也规模化起来(目前合格的产量很低,且市场需求也不是很大),更别提还有硝酸(及附属的硝化棉等等)的规模化生产了,这可都是要花钱的,没中央支持光靠厂里的自有资金那还不知到猴年马月呢。故在听闻“科学春天”计划出台后,他也被厂里上下派了出来,到评审组和中央看看能不能刮点油水,这会在强全胜这里磨叽就是了。
不过强全胜显然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坚持,这会看似无意地在和刘睿说医学方面的事情,其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北方化工厂利润不错,虽然每年上交中央的也很多,但去掉各种支出后每年总能剩个十万八万的,它是纯国有企业,不需要向股东分红,那么拿这笔钱出来搞研发是正合适,不要再盯着中央手里的那笔钱了。
“小刘啊,你们厂又不是什么叫花子企业,别老盯着这笔钱。”强全胜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刘睿道:“1655年下半年做预算的时候,中央年财政收入只有512.6万元,其中贸易收入278万元(含国企上缴的利润)这还得益于英荷战争的刺激契税收入0.7万元、营业税15.8万元、消费税24.8万元、个人所得税27.3万元、关税30.9万元、动产税51.8万元、不动产税83.3万元。听起来是不少,但这只是账面上的数字,七大税种的征收不尽如人意,拖欠着甚众。尤其是动产税和不动产税的征收,层层摊派下去后,听说在乡间引起了不小的反对声浪,各地都有营私舞弊的消息传来,地方上也在呼吁取消这两个税种,并称其为‘恶政’。可中央不敢裁掉这两个税种啊,因为它们占比实在太大了,一旦取消对财政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在我们国家一直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的情况下,政府负债已超过80万元,谁要说取消动产税和不动产税的征收,那么就要承担国家动荡的政治责任!所以,小刘,中央现在制定的‘科学春天’计划所需的资金,真的是从已万分窘迫的财政中挤出来的,每一分钱都相当宝贵……”
“是,你们厂要搞技改,现在欧洲纯碱需求上升,要扩大生产规模;是,欧洲对染料的需求上升,你们同样要制备一些化学中间品,这些都无法大规模生产而只能实验室制备,成本不菲;是,你们这些年一直在搞新产品的研发,搞个硝化棉前前后后那么多年,技术员、工人死伤了一箩筐了,这些都需要抚恤、需要赔偿,研发也要继续,这都吞噬了大量资金……”强全胜继续说道:“是,这些中央都明白,中央明白你们的难处。但现在国家财政就这么多钱,每年还有那么多的项目要搞,移民也在吞噬海量的资金,大家都很困难,都不容易。你就看吧,1656年结束后中央财政的负债铁定突破100万元,那时每年需要支付的债务本息就有十多万元,这笔钱怎么还?呵呵,搞不好还是得挖金矿、增发纸币填窟窿,但这事对经济是有极大破坏的,可一不可再,中央财政终究还是没钱啊!所以,你们也别盯着这笔钱了,自己想办法,自力更生嘛,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刘睿暗自腹诽了一句,但他终究也知道今天是讨不着钱了,因此只能灰溜溜地说道:“强主席,我理解中央财政的难处,‘科学春天’计划的专项资金不给我们也可以,但部里压下来那么多研发任务,硝化棉之类的危险品就不说了,前阵子还给我们硬压了什么磺胺的研发任务,还让我们和焦化厂、染料厂一起想办法,这实在强人所难了嘛!磺胺我是知道,可问题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做啊,就这么一个无头无脑的任务压下来,让我们三个厂一起想办法,这要占用多少人力物力、要花多少钱、又要做多少次无厘头的实验?又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怎么行嘛!强主席,中央不给钱也行,但我可不保证一定能搞出什么磺胺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北方制药厂和河南玻璃厂一起搞那个什么青霉素,烂苹果弄了几车了吧,磨透镜的师傅眼都快磨瞎了,寻找菌株的技师都快看成斗鸡眼了,有成果了吗?这都是碰运气的啊,反正我不保证什么时候能出成果……”
“这样吧,我给你们批一万元,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强全胜听完也无语了,最后只能疲惫地说道:“尽力而为,中央也不给你们设指标,但要对得起自己良心,我们的医药行业还很落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