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支右拙了数月,终于今年年初丢了福州城,其人也在突围逃跑途中被部下出卖献了头颅,死得可谓憋屈无比。
福建、江西拉锯数年之后终被“光复”,整个东南局势也顿时为之一变,如今广东有李成栋,福建有郑氏,江西有郭升、王得仁,浙南亦在鲁王所部的游击范围内,清廷的力量被压缩到了浙江、南直隶一带有限的地盘内,总兵力不过区区十六七万,虽然其战斗力还算不错,但对局势的控制显然已大不如前,而且听闻老将济尔哈朗近来身体有痒,杭州城内人心浮动,短时间内顶多驱逐鲁王游击队并巩固残余地盘,想要进取怕是有些难了,毕竟他们身侧还有着“陷贼”的宁波府呢,这可是一枚大炸弹,随时可能爆的重磅炸弹。
而东南战局的不利似乎也传导到了西南。在上半年吴三桂、李国翰二人率五万军击破张献忠部。进占川中以后,随着其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大,这兵锋也是越来越钝。起事的土司、地方土匪、张献忠部流贼、川南明军以及商洛山中的贺珍所部,无一不在给吴三桂制造着麻烦。使得其一改之前高歌猛进的形势,渐渐开始与各路人马在川中拉锯了起来不过据一些隐秘的小道消息所言,吴三桂与李国翰二人也起了嫌隙,李指责吴屡屡贻误军机,只知上奏要钱要粮要兵。对剿灭流贼态度敷衍;而吴则指责李不听号令,出战时讳败为胜,且纵兵劫掠地方以致民怨沸腾。两人的撕逼大战让清廷头痛不已,目前已责成陕西总督孟乔芳南下调解,同时督送一批粮草和兵员前往成都,希望二人能放下成见、勠力同心,尽快为大清平定川中。
种种不利的态势汇集起来,其最终压力都集中到了坐镇襄阳的英亲王阿济格身上。这位总督中部地区军务的年轻贵族,目前看来对湖广纵横发达的水系及顺军前后修筑了十年的堡垒区一筹莫展,从马当镇出发的东岸海军十余艘炮艇(听说郭升已在江西开挖煤矿。以为东岸炮艇提供燃料)将清军的攻击线、后勤线搅乱得一塌糊涂有时候前一批人马渡江进攻了,后续部队却被拦截在了江北,结果先头部队送了人头;有时候好不容易在江南有了一个相对稳固的立足点,结果顺军发疯似的请来了东岸炮艇,日夜不停搜索拦截江面,使得渡江的清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最后多半败亡或投降,如此不一而足。
或许单纯的江上拦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若对岸的顺军有完备的工事群(从好多年前东岸就派工程师帮顺军在江南设计堡垒)、将士用命(李过已亲率后营七万大军从长沙赶至岳阳督战)的话,这就足以令清军感到很棘手了。更何况清军在湖广与顺军反复拉锯多年。当地民人逃散严重、农业生产秩序濒临崩溃,以满清的国力,常年供养二十万不事生产的大军在湖北打高强度的战争也是很吃力的,毕竟小冰河最冷的那段时间还没到来。粮食产量也就那样,北方的河南、陕西、山西、河北(山东被黄衣贼大闹,本身还需外地协饷)等地常年供应大军已抵极限,清军在湖北确实已经有些打不下去的意思了他们现在就像一个块头很大的拳击手,对手则很是瘦弱,可问题是强壮如斯的他消耗了很多体力却始终无法彻底击倒对手。虽然占了极大的优势,对手只能被动挨打,但无法击倒对方就是无法击倒对方,这很令人无奈。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彻底击倒对方,且国力消耗严重,那么是不是该想办法议和了?当然清廷脑袋很清醒,他们很清楚一旦无法速胜那么统一大局就会面临大麻烦,因此他们根本不打算与顺军、明军或西军议和,而是打算单独和黄衣贼议和。他们看得很清楚,如今他们一切麻烦的根源都在这股海外巨寇身上,一旦与黄衣贼达成了和平协议,那么不但山东的十多万精锐人马能解放出来,浙江的十多万清军也能抽身去扫灭福建、江西敌军,中部地区的阿济格也能重启对江南的攻势,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如今的问题就是,黄衣贼是否愿意接受和谈?如果愿意和谈,那么他们的条件又是什么?清廷是务实的,在看到自己的麻烦根源后,他们很快派出了以重量级人物谭泰为首的谈判代表团抵达了青州府,并在9月份就将议和请求递交到了烟台的常开胜面前。
常开胜接到请求后既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了然,在与幕僚们商议了一阵后,他干脆传令各位常委到烟台来开常委会,一同讨论此事。而此时在芝罘岛办公楼内举行的就是了,常开胜、梁向俭、魏博秋、黄仪、汤萌旭等人济济一堂,一边喝茶抽烟,一边讨论着满清提出的议和事宜。
“那么,我们讨论到现在,差不多也有结论了,那就是暂时搁置,不做正面回应,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那么我们就举手表决吧。”常开胜看着坐在阳台上的众人,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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