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了塔夸里芦苇叶和黑豆的混合食物,骡马非常爱吃,产自于塔夸里河畔的定西县——喂养着军官的马匹,一边听着这些野外生存知识,虽然战后他们都会返回大草原上的桃园县,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北方森林的生活有一番更深入的了解——也算是段有趣的经历,不是么?
“野外还有一种更危险的存在,那就是山民!”刘厚非翻了翻讲义,又口沫横飞地开始了演讲:“所谓山民,其实就是一些没被葡萄牙人归化的野蛮部落(其实到了19世纪,巴西境内依然有着数不清的未被归化的印第安部落),他们没有任何是非观念,除了跟圣保罗旗队武装分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外,桀骜不驯的他们甚至还可能会伏击巴西总督派来的队伍——这在历史上可不是没发生过——当然了,我们华夏东岸共和国军人的战斗力很强,决心和意志也不是敌人能比的,早晚会将这些部落都连根拔起,让他们跪在地上亲吻我们的靴尖。不过在此之前,大家最好还是小心一些,这些天杀的家伙经常会在路上设置大量抓住敌人脚的捕机,上面往往会蒙上树枝和草皮,非常难以发现,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最好别单独前往定居点以外十公里的地方,以防被敌所趁。”
刘厚非讲的是如此有趣,以至于下面一些保安团的官兵都吹起了口哨。这些人从小生活在东岸大草原上,擅长驯马——某位军官曾在巴西南部纵身一跃就跳上了某匹野马的马背,并紧紧抓住马的鬃毛,骑着马在林间空地上狂奔,直到这匹野马肯服从他的操纵,承认被征服为止——种地和打猎,对于森林里的野蛮人还真不是很熟悉,因此这会听到高兴处纷纷起了兴致,似乎想要与这些山民们会一会。不过在徐宇徐专员的咳嗽声下,这帮“牲口”很快又收敛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吃着松子一边听刘厚非讲课。
接下来刘代乡长又讲了开荒时会经常遇到的一些疾病,其中某些还非常凶险,经常造成拓荒者大面积死亡,由于主要爆发在各新建定居点的早期建设阶段,故被称为“开荒病”。这些疾病在相对温暖潮湿的北方森林地带更加容易爆发,因此刘厚非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晚饭做好后才停了下来。
晚饭又是老样子:木薯、肉汤,但移民们吃得很欢,毕竟这些食物的营养还是相对充足的。官员们的伙食或许要丰盛些,多了一些五香鲸肉干、罐头食品,一些高级军官甚至还有烟、啤酒和糖,条件还是可以的,而这也是维持大伙士气必不可少的东西。
晚饭结束后,带队军官开始安排哨位,民政官员开始安置移民,徐宇靠在一辆马车车厢上,抽着上等刚果烟丝,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他想审视下这些年轻人的能力,如今看来,只能说中规中矩,还要继续积累经验。
夜间宿营总体来说没什么大事,不过凌晨两三点时一声枪响还是惊醒了众人,军官过去查问一番后,得知不远处有人在快速跑动、窥视,隐约还有说话声传来,一名哨兵沉不住气开了一枪,不料惊醒了众人。
从车厢被窝里钻出来的徐宇看了看黑黢黢的树林和芦苇丛,下令所有人回帐篷,以静制动。不过他也嘱咐六十多名士兵们分作三组,轮流守夜,所有人守好大车与铁丝网搭成的临时营地,不得擅自出击,一切等天明后再说。
1661年4月26日清晨,后半夜再无任何动静的东岸移民队吃完早饭,拆除了帐篷和临时营地,然后继续进发,朝承恩乡而去。在野外又一次吃过午饭后,当天下午,众人抵达了正处于草创之中的承恩乡——准确地说,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林间空地,里面原本有着一个面积不小的葡萄牙庄园,原主人及其混血后裔已经踏上了艰难的北返之路,而庄园则被东岸先遣队占据变成了落脚点,这下也正好安置一下新来的移民,虽然挤是挤了点,但也只能将就下了。
徐宇爬上了一座新竖起的木质哨塔,用望远镜朝远方看了起来,只可惜视野很不开阔,到处是森林、丘陵、溪流和芦苇丛。森林间的道路很不清晰,断断续续的,隐约能看到少许开辟出来的农田,那大概都是葡萄牙人的庄园,除此之外大地一片蛮荒,正如她千万年来的一贯模样。
这座被东岸人强制赎买的庄园占地面积不小,其主体建筑似乎还是由石头砌成的,虽然略显阴暗、潮湿了一些,但胜在结实、坚固,充做早期拓荒的核心中枢还是相当不错的。庄园内搭着很多葡萄架子,从旧大陆带来的葡萄藤在这里长势良好,这从主人还有一个酒窖就能看得出来。
这个主人同样还有一个牲畜栏,养着超过百头牛、驴、骡、马等大型牲畜,这会都成了东岸人拓荒的好帮手——曾经有人开过玩笑,我们应当以葡萄牙人的庄园为根基进行拓荒,大型庄园附近就设乡镇,小型庄园附近就设村子,一步步安排移民鹊巢鸠占,依托葡萄牙人一百多年来的拓荒成果进行开发,必能事半功倍,如今看来至少承恩乡这边是真的这么做了。
庄园外的农地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野麦子,大概都是战争爆发后未及收获遗留在地里的麦子自个长出来的。据说原本地里不止这么些麦子的,但在东岸来之前不知道被谁割去了,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不过好在土壤地力维持得还算不错,刘厚非看了后就打算尽快阻止人手清理土地,然后种下一茬越冬小麦,产量高低先不管,至少明年不会一点收获都没——要知道,在圣保罗这种与外界较为封闭的地方,从外大规模调运粮食本就是件不太现实的事情,万事最好还是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