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索夫斯基从铁木辛哥那里了解到,德军空投下的厚纸包里,装的就是普通的死老鼠和昆虫,根本没有携带什么会传染人的病毒,不过是吓唬苏军指战员的一种精神战术。
搞清楚了真相的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后,便坐在桌边发呆。他没想到德军的这种小伎俩,居然欺骗了无数的人,不光让自己整个集团军人心惶惶,铁木辛哥乱了方寸,甚至连最高统帅本人也惊动了。
洛巴切夫见罗科索夫斯基坐在桌边,双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既然上级化验了那些样品,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那么针对会让所的封锁和隔离,是否可以解除了呢?”
“啊,军事委员同志,您刚刚在说什么?”洛巴切夫的声音虽轻,但还是将罗科索夫斯基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他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洛巴切夫,一脸茫然地问道:“我好像听到您在问我什么事情?”
“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洛巴切夫连忙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德军投下的厚纸包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那么针对会让所的封锁,是不是可以解除了?要知道那里还有五六十名伤员,需要尽快送到野战医院去进行手术。”
“参谋长,”罗科索夫斯基冲着刚接完电话的马利宁喊了一声,等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后,吩咐他:“给临时检查站打电话,让他们撤销对会让所地区的封锁。另外,再给鲍里索娃打电话,说经过化验,德军投下的厚纸包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让她尽快将滞留在会让所里的伤员,送到野战医院去。”
“明白。”马利宁答应着,但却站在原地没动。
罗科索夫斯基看到他这样,不禁奇怪地问道:“参谋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马利宁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我刚刚接到第108步兵师师长奥尔洛夫上校打来的电话,说德军正在沃皮河西岸调兵遣将,看样子是打算明天白天再次发起强渡。”
正憋着一肚子无名火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马利宁这么说,立即低头看摊放在桌上的地图。马利宁走过来用手指着地图说道:“司令员同志,德军在发现暂时无法突破我们和第19、第20三个集团军所组成的防线后,改变了进攻方向,从我们的南面实施了大规模的迂回。如今他们已相继夺取了格林卡、叶利尼亚,正在向乌格拉推进,企图夺取维亚济马,对我们三个集团军实施合围。”
罗科索夫斯基等马利宁说完后,哼了一声,然后用不屑的口吻说道:“我绝对不会让这些法西斯匪徒得逞的。”说完,他抬头望着马利宁,“参谋长,你要立即拟定一个进攻计划出来,我们要狠狠地教训德国人一番,使他们不敢集中所有的兵力,向维亚济马实施大规模的迂回作战。”
“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马利宁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我们集团军现在的总兵力只有三万多人,而德国人不管是兵力还是武器装备,都处于绝对的优势,况且他们还掌握着制空权。我们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一旦主力部队损丧失殆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就没有力量再坚守现有的防线。”
听完马利宁的担忧,罗科索夫斯基冲他摆了摆手,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参谋长同志,你所担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他摊开手掌在地图上拍了拍,“通知奥尔洛夫上校,让他将师的主力撤到预先构筑的第二道防线,河边只留下少量的兵力防守。”
没等马利宁说话,一直在旁听的卡扎科夫忍不住插嘴说:“司令员同志,如果真的将第108师的主力撤到第二道防线,那敌人不就可以轻松地渡过沃皮河吗?”
“炮兵主任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卡扎科夫,微笑着说道:“我就是准备让德军渡过沃皮河,然后我们再发动进攻,一口吃掉这股深入到我军防区内的敌人。”
卡扎科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盯着桌上的地图看了半天,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假如我没有弄错的话,您是打算故意将西岸的敌人放过河,由第108步兵师拦住他们的去路,同时再派两到三个师的部队,从德军的侧翼发起攻击,一举将这股敌人歼灭掉。”
“没错,炮兵主任同志。”看到卡扎科夫猜出了自己的意图,罗科索夫斯基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司令员同志,请恕我直言。”卡扎科夫用手指着亚尔采沃的南面,面带忧色地说道:“如今在我们的南面,至少集结着德军三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一旦我们对冲到东岸的德军实施围歼战的时候,这些敌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假如他们从我军的侧后方发起进攻,到时我们就面临着腹背受敌,甚至有被反包围的可能。”
“我同意炮兵主任的意见。”卡扎科夫说完后,马利宁便附和说道:“我们如果想再最短的时间内,歼灭冲到东岸的敌人,至少要动用三到四个师的兵力。这样一来,我们在其它防御地带的兵力,就会变得单薄,一旦遭到德军的前后夹击,不光完不成我们的作战意图,相反还有被德军反包围,甚至被重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