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察言观色的热尔托夫将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闪过了不悦的表情,连忙接着说:“司令员同志,我忘记给您说了,他可不是一位普通的战地记者。他曾先后担任过《文学报》主编、《新世界》杂志编委、《文学俄罗斯》报编委、苏联作协副总书记和书记处书记等职务。”
听到对方的来头不小,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收起了小觑之心,在快速地瞥了一眼对方领章上的军衔后,笑着说:“少校同志,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顿河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采访!”
“您好,司令员同志!”战地记者连忙伸出双手握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说:“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战斗记者西蒙诺夫,希望你能允许我采访您和您的部下。”
“你好,西蒙诺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对西蒙诺夫说:“欢迎你到我们的部队来采访……”话没有说话,他忽然浑身一震,觉得刚刚听到的名字特别熟悉,连忙小心地问道,“您刚刚说,您叫什么名字?”
西蒙诺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对自己的称呼,忽然由亲近的“你”变成了礼貌而疏远的“您”,心里不禁惊诧万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出错了,以至于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他没有去细想,而是如实地回答说:“我叫西蒙诺夫。”
“司令员同志,”热尔托夫没有察觉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脸色变得煞白,还得意洋洋地向他介绍说:“他就是抒情诗《等着我吧……》的作者,他的诗作充满了爱国主义激情。”
在确认对方就是谢罗娃的未婚夫西蒙诺夫之后,罗科索夫斯基的心跳不禁加速了,他连忙松开对方的手,有些手足无措地指着旁边的空位说道:“请坐吧,西蒙诺夫同志。”
两位素未谋面的情敌,就在桌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罗科索夫斯基是心虚,不敢说话,不管怎么说,自己和对方的未婚妻发生了超友谊关系,在道德的角度上就是站不住脚的。而常年在外的西蒙诺夫,则丝毫不知道谢罗娃红杏出墙的事情,因此对罗科索夫斯基还表现得非常热情:“将军同志,您能和我谈谈吗?”
“谈谈?”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西蒙诺夫这么说,不禁有些心虚地反问道:“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西蒙诺夫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马利宁他们,见几人正指着地图在小声地说着话,似乎正在制定什么作战计划。他误以为罗科索夫斯基之所以对自己表现得有些冷淡,是因为担心接受自己的采访,会泄露军事秘密。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改用备用的话题来进行采访,他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在离开莫斯科之前,曾经得到了斯大林同志的接见。当我问到为什么科兹洛夫将军会被撤掉克里米亚方面军司令员职务的问题时,他正好要接一个重要的电话。他在让我离开之前,只说了一句话。”
由于西蒙诺夫提到了斯大林,所以等他一说完,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关切地问:“斯大林同志说了一句什么话?”
“等顿河方面军去找罗科索夫斯基将军,他会告诉你原因的。”西蒙诺夫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我根据斯大林同志的这句话,猜到您可能是了解实情,所以想向您了解一下。”
“哦,是这件事啊。”罗科索夫斯基听西蒙诺夫这么说,搞清楚原来他要说的不是谢罗娃的事情,心情顿时平静多了。想到斯大林既然让西蒙诺夫到自己这里来了解科兹洛夫被撤职的原因,想必把自己当时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