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加夫里洛夫的政审,是由政治部和特勤科抽调人员进行的,罗科索夫斯基不想干扰他们的工作,等工作人员一来,他就带着苏博京离开了这里。
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很明白,由于自己出面力挺加夫里洛夫,对他的政审不过是走一个形势而已,现在应该考虑的是,通过政审之后,如何安排加夫里洛夫的工作。“军事委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扭头问走在自己身边的苏博京:“您觉得我们该给加夫里洛夫少校安排一个什么工作呢?”
“元帅同志,”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苏博京有些踌躇地回答说:“在战争爆发前,他是一名军事指挥员,假如他真的像您所说那样,带着一群残兵在要塞里和德军精锐部队周旋了那么就,那么他的指挥能力一定很不错。要不,就把他派到那个步兵师里,当一名团长吧?”
苏博京原以为自己的提议,肯定会得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同意,毕竟元帅同志这两天对加夫里洛夫表现得格外关心。谁知罗科索夫斯基听后,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他不适合到作战部队去担任军事主官。”
“为什么?”苏博京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我不否认加夫里洛夫少校在战前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员,他甚至在战争爆发前,就多次在不同的场合提过,说我国和德国之间的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应该提高警惕,以应对德国人可能发起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向苏博京解释说:“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待在德军的战俘营里,对于我军战术思想的变化,一点都不了解,假如贸然让他去指挥部队的话,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番话,苏博京也觉得让加夫里洛夫去作战部队担任团长,没准打仗时,运用的还是早已落伍的那一套战术,打了胜仗还好说,可一旦打了败仗,恐怕对军心士气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试探地问:“元帅同志,那您觉得该给他安排一个什么工作呢?”
罗科索夫斯基想了想,随后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在这几个月的战斗中,俘虏了大量的德军官兵,如果是在以前,没准会把他们送往西伯利亚接受劳动改造,以恕他们对我们的祖国和人民所放下的罪过。但如今战争眼看就要结束了,这些被俘的德军就没有必要再送往后方,因此我们就在当地建立了不少的战俘营。”
苏博京听到这里,立即意识到罗科索夫斯基要说的是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提醒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让加夫里洛夫少校去负责看管德军战俘营,这合适吗?”他深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连忙又补充说,“一个刚刚经受了战俘营那恐怖的、灭绝人性的制度的考验,忍受了敌人对自己非人侮辱的人,要是被任命为德军战俘营的负责人,我担心他会把自己所遭遇的不幸,都统统发泄在这些战俘的身上。”
苏博京所说的情况,罗科索夫斯基也曾经想到过,他停下脚步,对苏博京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相信加夫里洛夫少校作为一名布尔什维克的胸襟和气质,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强加到那些德国战俘的身上。”说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苏博京,“军事委员同志,加夫里洛夫少校被俘这么多年,他的党籍还在吗?”
“根据规定,无论是谁遗失了自己的党证,就应该像新党员一样,重新履行入党的一切手续。”苏博京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加夫里洛夫少校被俘时,他的党证应该就遗失了,因此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党员。”
“军事委员同志,”得知需要重新履行入党手续,加夫里洛夫才能恢复党籍,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他皱着眉头问:“加夫里洛夫在布列斯特要塞和战俘营里的表现,都表明他是一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假如我们不能尽快恢复他的党籍,可能会让他感到失望的,我们可不能让一位祖国的英雄流血又流泪。”
“元帅同志,您说得对。”苏博京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让他写一份恢复党籍的申请书,我们在履行了必要的手续后,就会正式恢复他的党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