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沈二毛那身新衣裳,他们都瞧见了。
一看就是县里铺子上买的。
“钱大娘为人是苛刻了些,但林丫头这做儿媳妇的,偷家里东西,可就说不过去了。”
“可不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老钱氏听到村民的私语,‘哭’得越发上心:“耀祖娘对不起你,你哥去得早,留下这几个小的,娘不能看着他们不管啊,只能委屈了你,你可别怪娘狠心呐!”
“都是儿子,哪有小儿子净身出去的。”
在村里,可不止老钱氏一个给人做填房生儿子的。
当下,有村妇插嘴:“就算沈家大郎不在了,也没有叫弟弟把家业都让出来的道理。”
“要我说,还是分家得了,这样一来,哪个都不委屈。”
话落,偏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众人纷纷扭头。
只见林羡从屋里出来,还提着一个尿壶。
有好做和事佬的村民已经开口:“林丫头,拿菜刀砍人的事,确实是你不对,怎么说,钱大娘也算你婆婆了,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你跟钱大娘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林羡没搭话,手上却不含糊。
“欸~!”村民伸手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老钱氏瞧着一泡黄水朝自己泼来,立马爬起身,速度之快,看得院中村民一愣一愣。
确定自己身上没泼到,老钱氏手指着林羡就想开骂,林羡却把尿壶往泥地上一扔,截了她的话:“前天夜里,大毛得了急惊风,天还未亮,我就带着孩子去县里的医馆看病,典当了我娘给我的手镯,好不容易才把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看孩子们穿得少,刚好给大毛治病还剩几两银子,就买了几身新衣裳,高高兴兴地回村来,大毛还说要把治咳嗽的药省下来给奶奶喝,谁知道,一进村,钱大娘就骂我们是贼。”
话落,林羡也吞下一声哽咽:“我一直都知道,钱大娘心里容不下我和大房的孩子,嫌我碍着沈耀祖的姻缘,嫌大毛他们兄弟将来跟小叔争家产,今天总算让她逮到机会,可以名正言顺把我们赶出去。”
老钱氏:“……”
眼看风向又要掉转,老钱氏心里着急:“你个小娼妇,又来颠倒是非!去县里卖白面就卖白面,硬要赖说孩子生病,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得了脏病!”
“这是百草堂开的药方。”
林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可以撒谎,百草堂的胡大夫,总不会帮着我骗人。”
回村前,林羡已经换下男装。
至于百草堂的药方,是张望交给她的。
村民看过药方,纷纷指责老钱氏:“钱大娘,林丫头好心带大毛去治病,还给孩子们买衣裳,你这样冤枉她……还是做个人吧!”
老钱氏用尽全身力气克制,才没跳起来唾林羡一脸。
这个恶毒的小娼妇!
然而,林羡没再给老钱氏说话的机会。
“事到如今,我和大毛他们在这个家里也待不下去。”
林羡深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分家吧,我愿意带着大房的孩子出去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