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萧条的军营之上,响彻着奶娃的哭声,洪亮有力,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楚君寒顾不得云逸哭泣,只是径直跑到主营,一把拉开了营帐。
营帐内空无一人……
她心咯噔了一下,摇晃着脑袋:“不……不会的……”
“公子回来了?是楚小公子吗?”一个伤兵杵着木棍,声音虚弱,却夹杂着激动。
楚君寒回头,拉过伤兵衣袖,脸上都是担忧和恐慌:“我父亲和母亲呢?”
“将军与副将军在平口隘口城墙之上,正在与……”伤兵还没有说完,孩童已经撒腿跑向平口关。
汤辰吩咐两个士兵照看云逸后,跟了上去,内心松了一口气,还好将军没死!
楚君寒一口气爬上了城墙,只见城墙上立着七八个壮汉和两个女子,个个身穿铠甲,义愤填膺的看着不远处。
孩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阿伏干·塔蒙骑着骏马在城墙百米开外,身后是黑压压的辽国士兵,都严阵以待。
“楚雄小儿,你劝你今日滚出本王的平口关,不然本王可对你不客气。”
楚雄冷笑,强忍着大病初愈的不适,威风凛凛:“好大的口气,到我楚雄手上的东西,就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塔蒙气急败坏,抬头想要骂两句,但看到楚君寒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讥讽:“楚雄,我说你这么卖命是为了什么?你已是天清国的弃子,莫不如跟了本王,本王带你吃香喝辣。”
弃子!
楚雄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夫君!”
“将军!”
“父亲!”
城墙上一阵慌乱,每个人都面露担忧。
楚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瞥见不远处的小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吾儿回来啦!”
“父亲,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伤亡会如此惨重?”楚君寒扶住楚雄,眉头紧皱。
矮胖子将军在一旁冷哼:“能怎么,姓张那黄毛小子撤兵了。”
此话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劈头盖脸的就朝楚君寒砸来,让她心魂都受到了波动。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想过天武皇帝断粮草,想过塔蒙老儿借兵,从未想过……张盟会退兵!
她的好大哥,到底是收了别人多大的礼,将他拜把子的兄弟至于绝境?将楚家军送上刀山火海?
看来不仅是三弟认不得,这个大哥也认不得,还真是一次虚伪的结拜,可笑!
塔蒙老儿非常满意楚雄气出血,仰天长啸后,又把矛头指向楚君寒:“我说小崽子,你送的礼不够大啊,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到底给了张梦擒什么好处?”孩童小脚一垫,将手压到城墙上,气势攀升,一种君临天下之感审视着塔蒙。
马背上的男子微微一愣,双手摊开,讥笑道:“我可什么都没给,这个你要去问你们的主子,是他想打自家狗,只不过想借我之手。”
塔蒙不敢保证一个八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说给楚君寒听。
楚雄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但是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