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了祭坛。
斐潜登坛受封骠骑将军,原本左右应该除了百官陈列观礼之外,还必须有一些镇压气运的宝物,最好是国库当中的国宝之类的东西,比如经常见到的什么青铜鼎之类的,但是因为长安之前就被洗劫了好几番,所以也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斐潜毕竟心思灵动,没有值钱的东西就干脆摆上最不值钱的
于是乎,在祭坛左右,陈列的不是什么金银玉器,反倒是五谷和大棚菜,还有一些农家的黄氏犁和新颁布的各种工具标准,像是标准尺和标准斗之类的东西
看到此种情形,伏典还有其他人还真不好说什么,毕竟农工乃国之本,说这些东西有多么贵重也不为过
其余的么,自然大体上还是按照规矩来的,王旗旌旗,黄册玉册,香炉香烟,祷天告地,献三牲于香案之上,在青铜鼎内燃起燔木,上达于天,以祭拜日月、风雷、四时,然后又以望之法遥拜四方山川河流,最后祭拜汉室先王
每一个流程都有不同的祈祷之词,完毕之后,斐潜也就在礼官高亢洪亮的声音吟唱之下,踏上了祭坛台阶。
斐潜如今,已经有了些短髭,加上肤色古铜,少了几分之前在雒阳之时的青涩,多了几分当下位高权重的成熟,加上一身的繁华铠甲,锦绣战袍,更是吸引了全部人员的目光,跟着斐潜一步步向上,心潮也不由得在隆隆钟鼓之声当中澎湃起来
“敬!”
随着礼官的高喝,早有贰官将香递送到了斐潜手中。斐潜接过,点燃,然后举香祷告,然后插在了香炉之上,拜,起,立于伏典面前。
“登!”
再往上一层,便是最后拜授的祭坛顶层了。
斐潜正待向前,突然有了变故。
伏典手中捧着黄册金印,在其身后的荀攸则是捧着绶带和节钺,原本都静静的站着,看着斐潜一步一眼的完成了礼节,但是在此时此刻,伏典忽然向前走了两步,“且慢!”
伏典看着台阶之下的斐潜,说道,“替天子有问于斐卿”
斐潜愣了一下。
伏典身后的荀攸也是愣了一下。
就连一旁的充当礼官的杜幾也是愣了,旋即皱了皱眉头,正待说些什么,却看到斐潜摆了摆手,于是便闭上了嘴,往后退了一步。
斐潜拜倒在伏典之前,应答道:“臣在。”
“天子有问,中兴一剑,今之何在?”伏典盯着斐潜的脸庞,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斐潜拱手答道:“于臣之侧,时常擦拭,不敢有忘。”
伏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倘若有急,需护丹阶,卿之何如?”
斐潜回答道:“臣自当粉身碎骨,护卫陛下安危!”
伏典松了一口气,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善!已问毕,骠骑请起”
杜幾捋了捋胡须,撇了一眼伏典,然后也不等伏典吩咐,径直高声喝道:“吉时已至!登!授!”
顿时祭坛左近,钟鼓齐鸣,在金石之声当中,斐潜总于是站上了最高一层。
随着最后一声重鼓落下,所有的声音顿时一收。众人神情严肃,正容而待。四野之中,只剩下风云鼓动着旌旗发出的猎猎之声。
伏典上前一步,展开圣旨,朗声念道:
“自中平始,天下多乱,战而交争,黔庶凋残。朕受命于天,志存宁远,率土之内,咸思安靖,然力有不逮,不得清晏。多有凶人,肆行残暴,害虐良善,拥迫吏民,反道乱常,日月滋甚。此等祸盈衅积,颠倒伦理,农亩荒废,粮廪内空,城隍社稷,势皆殄溃!”
“朕心痛甚!”
“幸得大汉征西将军平阳侯斐,统领凉并,北复阴山,西定诸羌,南靖三辅,东镇河洛,分命骁勇,救民涂炭,诛其凶渠,保国定邦!克敌制胜,效策献功,职兼内外,文教聿宣!又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孝惟德本,故当为重任,以安士黔!以彰其功!”
“特拜大汉征西将军平阳侯斐,为骠骑将军,节钺,开府,行并、雍军政,爵乡侯,增邑一千五百户,加赐金辂一对、玉璧两双,前后王旗十二对,昭于天下,咸使知闻!”
随着最后一句落下,钟鼓之声顿时响起,在祭坛周边观礼的官吏和百姓,都不由得大声欢呼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声动天地!
斐潜上前一步,拜下,然后从伏典手中接过了圣旨。
借着交接的时候,伏典又是低声说道:“莫忘了陛下殷殷之意!”
斐潜也是低声答道:“臣当铭记于心”
旋即荀攸上前,替斐潜将原本的征西将军印换成了骠骑将军的金印,然后将斐潜战袍外腰间的原本的青色绶带换成了代表着三公等级的紫色二彩绶,然后再将节钺奉到斐潜手中
斐潜朝着伏典荀攸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祭坛之下的众官吏和百姓。
“礼成!贺!”
杜幾嘶声力竭的在金鼓之声当中高喊着,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但是其实并不需要他提醒,已经有人忍不住高声喊了出来:
“骠骑威武!”
跟着斐潜一路而来的并州兵卒热泪盈眶,相互拍打身旁战友的肩膀,仿佛不这样就不能发泄心中激动的情绪
“骠骑万胜!”
甘风像个疯子一样的又蹦又跳,带着西凉一帮子将校又笑又叫,不知不觉当中,似乎也有眼泪流了下来,旋即用手抹去,疯狂的蹦跳着,舞动着手臂
“大汉骠骑威武!”
更多的人高喊着,声音震动着苍穹,响彻着这一方的天地!就连长安城,似乎也因此而微微战栗着,伏低了头,朝着斐潜致意!
“大汉骠骑万胜!”
天地之间风云滚滚而过,似乎也是在欢呼着,雀跃着
汉,晏平五年,二月,甲子。
斐潜斐子渊,于关中长安城外,登坛拜授,进骠骑将军,位列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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