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垚皱了皱眉,问道:“何事?”
“郡主,刚刚郡王派人回来说私盐坊的案子一出皇后便一直带着太子妃在祖宗牌位前跪着请罪,今日太子妃身子吃不消晕了过去,传太医一看竟是有了身孕的。郡王说请您去看望太子妃呢。”夏至禀告着。
“有了身孕,这可是好事啊,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多年,初初之时有过身孕,奈何没有保住,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又等到了开花结果之时,可是得好好的去祝贺祝贺的。”说罢便特意让夏至从库房里找出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尊送子观音预备着作贺礼。
冬至听闻急急地择了一件玫红色的长服递了出来,前襟和后襟绣着的牡丹和石榴交织缠绕,沐垚笑着看了看冬至,说道:“如今你也是长进了,知道什么样衣服应什么样的景儿,多子多福花开富贵,文芷姐姐看了定然高兴的。”
冬至一边服侍这沐垚更衣,一边说道:“这是跟着郡主身边涨的见识呗。还有一事,奴婢想给您说。”说到这儿冬至的声音渐小,沐垚有些不解:“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怎么还吞吞吐吐起来。”冬至捋了捋自己脑子中的话方说道:“如今太子私盐坊的案子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派郡王去查也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奴婢怕您只身前去会受到委屈,不如咱们先去请了荃儿翁主一同前去,说说笑笑的倒也不会觉得不妥。您觉得呢?”
沐垚思索了片刻,点点头:“恩,我倒是还没想到这些,那咱们就先入宫去请荃儿一同去也好。”
沐垚本想先去给太后请安再去寻了荃儿一同去的,不曾想安阳长公主正带着荃儿在太后宫中的,就一同携了她出来,带着太后和长公主的贺礼去往太子东宫。临走的时候太后还宽慰了沐垚几句,说如果有人说些什么不要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本来东宫是在皇宫之内的,但因着前朝的文王时期,太子勾结后妃行刺皇帝之后,便将这东宫移出了皇宫,其他皇子也是成年便迁居别院而居。本朝的东宫与皇宫不远,坐落于皇宫的西侧,走不了多久便到了。
下了马车,看见停在东宫门前各院各府的马车,沐垚便感叹于消息传递之快,不过半天不到的功夫,这朝中人的家眷来的一多半,老远处便听得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沐垚和荃儿走进内室,见皇后也在,忙请了安。本来的欢闹之声因着她的出现落了下去,沐垚心中有些打鼓,生怕在这样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终归是不好。不曾想,皇后走上前拉起了沐垚和荃儿,牵着沐垚的手拉到了太子妃的榻前。
眼前的臧文芷与前次所见,面上的神色都是那么的不同,扫去了大半的没落之情,笑眯眯的眼中隐含着期待,想也知道是从心底里高兴的。沐垚赶紧让人送上了太后长公主和自己的贺礼。臧文芷执起那把玉如意,笑着对皇后说:“母后您看,这把玉如意安枕是极好的,沐垚妹妹真的是有心了。”
皇后也是一脸的喜气,连连称是:“沐垚跟你可是年少的情谊,自然与别个不同,你这有孕是大喜,沐垚成婚也有一阵子了,也要加紧时间才是啊。”说着还拍了拍沐垚的手,一脸的笑意,任谁也看不出几人因着私盐坊的案子生出了什么芥蒂,众人的声音便也渐渐的回涨起来。
沐垚被皇后拉着,脸上笑的甜,心里却并未因为皇后的话而落到地上,反而提的更高了些。那日皇后对皇上的恨沐垚看得清清楚楚,可她能转头便掩藏好了眼底的情绪,不可谓不可怕。反观臧文芷的一脸温和倒更是让人舒服一些,也多了几分真诚。
经此一事,皇上的心里也是极高兴的,免了太子的禁闭,只是让他多罚些银子罢了,这样的结果也意味着皇上不打算再追究此事,看来宇文翼不管查出什么,至少太子不会因此而受重罚了,沐垚替宇文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那些百姓竟也成为了皇位之争的牺牲品,在这些当权者的眼里,果然是命如草芥,可以随意践踏。
聊了半晌,皇后嘱咐好了太医,又将自己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墨竹留下来照顾太子妃便回宫去了。见皇后回宫,其他人也都纷纷告辞了。沐垚本也想一起离开,却不想让太子妃叫住了:“垚儿,你再陪陪我吧,我有话和你说。”赫荃儿见状便知太子妃有话要和沐垚单独说便说了一句我在马车里等你便先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