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因为彼此纠缠彼此联系才会将事情一步步的推到如此地步。不是一人一己之力就可以改变的。”
“那你还恨太后吗?”自从知道整个蒋家因为太后一人而颠覆了所有的命运,沐垚和萧然受了不该受到的苦楚后,荃儿难过了许久,却再也没有在私下里叫过太后一句外祖母,她觉得那是一种背叛,对沐垚与盛萧然的背叛,更是对这么多年情谊的背叛。
“恨?当然恨,可是我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初有点事情就要哭闹不休非要求得一个结果的蒋沐垚了。我明白事情得一步步的做,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便要隐忍,蓄势待发,才能百发百中。”
“那你是要对太后做什么?是要她死吗?”当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荃儿的心微微一颤,她很害怕听到沐垚肯定的回答,但是又不能阻止沐垚说出肯定的回答,那么多条人命,自己的亲外祖母,父亲母亲,自己的一生命运跌宕起伏都与太后有关,如何能够阻止她心中想要让她死去的决心。
“我并没有想过要她死。”沐垚的话让荃儿有些呆住了,她本以为沐垚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太后死的。看着荃儿眼中不加掩饰的震惊,沐垚说道:“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从来都是只求一个公道,为他们洗刷冤屈,与他人无干。何况太后是父皇的母亲,是王爷的祖母,如果真的就此让她死去,恐怕也会让皇上恨我,让王爷寒心。她年纪也不小了,活着与死了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那你··想好如何做了么?”沐垚听到这话低头笑了笑,指着手中的汤婆子说道:“要想让这汤婆子暖和一定要选择上好的铜做成的鼎,里头管好了驱寒的药物,再放到火上去煮沸,不是一蹴而就的,少一步这汤婆子都不暖和。所以复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在太后的身子骨还硬朗,我还有的是时间。她能够十几年如一日的装作疼爱我的样子,我自然也能花上时日去一点点的告诉她我知道了她的阴谋。”
“那你能忍得住?既然能够忍得住,为何不等到太后死了之后将这一切都告诉皇上?那样不是更全了皇上的孝子之心?也不会让皇上怪罪。”荃儿有些不解的问着。沐垚摇了摇头,说道:“人死如灯灭,自然不能再去纠缠她生前的事情,你也说了皇上是个孝子。太后如果死了之后再翻出此事,一定会被皇上压下去。而且我要让太后亲口承认,我才能甘心。”沐垚的手攥的紧紧的,骨节是那么清晰可见,一条条的青筋就像是一条条伤疤,昭示着她心中的恨意。
话到此处,马车忽然停住了。冬至本就在外间伺候着,见状忙出去查看,回来禀告道:“丽贵妃娘娘身上不舒服,皇上见赶了大半天的路也都累了,所以让歇歇再走。”沐垚忙问着:“贵妃娘娘哪里不舒服,可有大碍?”冬至摇了摇头,说自己出去就问了一句没有探听那么多。沐垚和荃儿听罢便将安诺和絮漓交给夏至和墨荷照顾着,便去往丽贵妃的马车里。
丽贵妃与慤贵妃同在一个马车里,熙美人正值盛宠,所以与皇上在一起,并没有和他们两人在一起。同为女眷,所以也没走多远便走到了,还未曾进去就听见丽贵妃的咳嗽声,极为难受的样子。沐垚撩开蚕丝黄色绣着凤纹的帘子走了进去,对慤贵妃请了安才问道:“丽贵妃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晨起便觉得身上冷,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就咳嗽了起来,想是着了凉。”丽贵妃的身上裹了两床厚厚的锦被,又被慤贵妃塞进去两个汤婆子,如今脸色发红,想是在发汗。沐垚急忙让人将马车内的炭火加上几块,说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去跟王爷说说让禀告父皇就在此歇了,让太医来瞧瞧,也都给大伙儿熬一些汤药都发发汗。这出门在外,本就生病的话再加上颠簸,恐怕就更难过了。”
丽贵妃忙摆摆手,不想让自己的身体耽误了行程,毕竟那么多人跟随着。慤贵妃却按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翼儿前去,还是我去吧。皇上也是心疼你的,想必会答应。你就好好的休息,争取明天能够好起来,明日里再赶一赶行程倒也差不了几分。”说罢慤贵妃便带着沐垚出了马车,留着荃儿来照顾着。
皇上对丽贵妃从来都是温柔怜惜的,何况天色也确是不早了,也就安排人在此处扎营,又让太医准备了好多姜糖水,分给众人,免得这天气忽冷忽热的再有一个两个身体不适的。
沐垚站在丽贵妃的车外,看着远处忙碌着的宇文翼与盛萧然几人,愣愣的出神。“嫂嫂在想什么?”宇文素的声音从沐垚的左耳处传来,她回头看去,这一两年宇文素也变了模样,上过战场之后长得更高更壮了,被皇上封为了亲王之后衣着也更加华丽,连带着脸上的自信也越来越多。“我在想那么多人都在忙着,单单你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宇文素微微一笑,他可以说个英俊的孩子,他的母妃嫣嫔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奈何没有家世支撑,性子又太过于懦弱,不是特别得皇上的欢心,所以宇文素的亲王之位也可以说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得来的。“那么多人都围在那儿,不过就是为了让父皇看见罢了,有几个是真心的替父皇分忧,面子上的功夫不做也罢。”
“所以你就溜出来了?其他人都在,唯独你不在,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吗?”宇文素摇摇头说道:“父皇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我就是想追随着七哥的。”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掩饰他追随着宇文翼的决心,支持着宇文翼的决心,在沐垚面前更是如此。所以沐垚听到他的话也毫不意外。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再与他玩笑,说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