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身后的絮漓,只见絮漓的眼睛一直盯着悠然,很是忐忑的样子,等到悠然将话全都说完了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便明白这些话都是絮漓叫悠然说的,为的就是让宇文翼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他受伤的事情多么的悲伤。絮漓用心良苦,虽然沐垚并不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她也不在意宇文翼到底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自己,但是到底也是不能够不领情的。
沐垚走上前去,拉着悠然的手说道:“父皇现在刚刚回宫,折腾了一路了,身体比较虚弱,你跟着姐姐先回宫去,等到明天父皇的身体好一些了再来看父皇好不好?”悠然依依不舍看了一眼宇文翼,又看了一眼沐垚,才点了点头,说道:“父皇,那儿臣明日再来看您,如果您要是想念儿臣了,那儿臣也会随时过来的。”
说罢便跟着絮漓走出了上阳宫中。宇文翼身体十分的疲累,沐垚便对其他宫妃说道:“今日皇上刚刚回来,不宜有太多的人在跟前,扰了皇上安寝,还是都先回去吧。等到明日皇上缓一缓你们再过来请安吧。”沐垚是后宫之主,之前在前朝如何对付童秉承和他家人的事情后宫的这些妃子们全都听说了,如今沐垚所说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比宇文翼所说的话还要让他们觉得恐慌几分。便纷纷的告退出去了。沐垚看着还留在殿中的梁忆菡说道:“宁贵嫔也先回去吧,折腾了这么久,回去沐浴更衣修整修整再过来吧。左不过宫里头的妃嫔多,挨个轮番来照顾着皇上,也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梁忆菡看了一眼宇文翼,十分不舍的说道:“皇上,那臣妾便先回去沐浴更衣了,等到待会儿臣妾便过来看您。”宇文翼的眼中看着梁忆菡的时候尽是心疼的神色。微微点头,说道:“你先回去吧,这几天真的是辛苦你了。”梁忆菡看着宇文翼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柔情,沐垚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样子,心里头涌起了一丝接着一丝的冷笑,原来做戏也能够做的如此真切的。
等到殿中只剩下了沐垚和宇文翼的时候,沐垚替宇文翼掖了掖被子角儿,说道:“皇上,回宫了便会舒服很多,病情也会好的快一些。皇上回来了,臣妾也就有了主心骨,心里头不再惶惶不安了。”宇文翼扫了一眼沐垚,眼神里头没有半分刚刚看向梁忆菡的柔情,说道:“刚刚你要对朕说什么?是当着忆菡的面儿不能够说的么?”沐垚替宇文翼整理被子与衣衫的手微微一顿,面上爬过了冷笑,说道:“皇上,您觉得梁忆菡真的是真心为您的么?”
宇文翼皱着眉头,神色极其狠厉的看着沐垚,说道:“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沐垚用手揉了揉因为顶着玉冠而微微有些发僵的脖颈说道:“臣妾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臣妾前几日得到了一份证词,才发现这个宁贵嫔可是不简单呢。”“证词?什么证词?你审问谁了?”
沐垚跪在地上,声音冷冽而充满了镇定的说道:“回禀皇上,在皇上受伤的消息传回到宫中的时候,臣妾同时接到了右丞相李堂查出来京城中一个叫做扶南帮的帮主陈伟的证词,证词上说陈伟的扶南帮表面上是搜集京城中大臣们的罪证以威胁他们获取钱财的组织,可是经过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扶南帮的真正身份是南朝的细作,他们之中的真正幕后之前正是在我们大闵国后宫的宁贵嫔梁忆菡。”
说到这儿的时候沐垚的话语一顿,抬头看向了宇文翼,只见宇文翼的眼中全都是愕然的神色,苍白的手指狠狠的抓住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沐垚,沐垚看着宇文翼的眼睛,又垂下了眼眸,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扶南帮与朝中的诸多大臣都有所联系,而联系最为紧密的人便是左丞相童秉承。”说起童秉承,宇文翼才忽然间想起来,好像今日并没有看见童秉承出现在迎接皇上回銮的队伍之中,当时也并没有在意,而听到沐垚的话突然间才想起来的,问着沐垚:“童秉承?他现在如何了?”
“死了!”沐垚幽幽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宇文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看着沐垚的眼神变成了愤怒和恐惧,说道:“是你杀了他?事情没有查清楚你便杀了朕的朝臣么?”沐垚抬头看着宇文翼,眼睛里头已经不愿意做戏,全然都是冷漠的神色,一丝感情的温度也没有,那眼神让宇文翼吓了一跳,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沐垚竟然恨上了自己?
沐垚缓缓开口,说道:“是臣妾杀了皇上的朝臣,但是臣妾也要说。臣妾并非是想要杀了他的,臣妾不过就是试探他,也不愿意相信他是联络扶南帮的人,所以臣妾才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他作为钦差出使齐州,查办齐州乱党的案子,还给了他尚方宝剑,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可是他一拿到那尚方宝剑第一个想杀的人竟然是臣妾。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脚步慢了些,恐怕今日皇上见到的便是臣妾冰冷的尸体,或许皇上连臣妾的尸体也见不到,因为这大闵的江山恐怕都要易主了。”
宇文翼听着沐垚的话冷汗一个劲儿的流下来,他看着沐垚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只见沐垚拿出了一本明黄色的奏章,交给了宇文翼,让他翻看着,虽然宇文翼没有力气,但是就算是再没有力气,此刻也不得不硬撑着拿起那本奏章。宇文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直接将奏章扔到了地上,怒吼道:“这个贱人,亏她还口口声声的说敬重朕,爱慕朕,竟然是南朝的细作!竟然与童秉承私通!”沐垚就这样跪在地上,幽幽的开口劝说了一句:“皇上息怒。”可是宇文翼并不会因为沐垚的这一句话就真的息怒的,反而急火攻心,吐出了一口黑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