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双臂,将其缓缓搀扶起来。那触感温润滑腻,使得张信盈盈一荡。
一股幽香袭来,更是心头燥热。
与张信肌肤相碰,陈圆圆脸上微微一红,脸颊挂着泪水,晶莹如珠。
“这二十多年来,贱妾受尽天下人唾骂,全都把亡国的大罪名加在贱妾头上。当世只有两人明白贱妾心中冤屈,愿意替贱妾说两句公道话。一位是大诗人吴梅村吴才子,另一位便是世子您了。贱妾心里感激,实在难以表达,只能给世子跪拜磕头,聊表心中谢意了。”
张信哈哈一笑:“那是有些人故意视而不见罢了。想那西施、杨贵妃,若不是夫差、唐玄宗自己昏聩,又如何导致社稷颠覆?把亡国罪名强加到弱女子的头上,古来有之。只是想掩盖当朝者的过失罢了。你也勿要多想,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是,贱妾明白了,多谢世子开导。”陈圆圆嫣然一笑,擦了擦眼角泪珠,登时百媚横生,宝相庄严的俏脸上,凭空散发出一股娇媚气质。
张信眼神一怔,心里幽幽一叹。
这陈圆圆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一颦一笑,都有一股难言的魅力。微笑时神光离合,愁苦时楚楚动人,让人心中怜惜,忍不住想把玩宠爱。
“真是一个天生尤物啊。”张信心里叹道。
陈圆圆见他目光痴迷,转眼又恢复冷静,心下暗暗称赞,然后转念一想:“世子替我明辩冤屈,又良言金句劝我。心里感激,实在不知如何表达。不如弹一曲《圆圆曲》,再劝了胡英雄替他做事,如此这般,倒也能聊表我对他的感激与谢意了。”
这般想罢,陈圆圆嫣然一笑。
“世子,你与吴梅村才子,都是当世少有的智者。当年他为贱妾做了一首《圆圆曲》,今日有缘,不如贱妾为您弹奏一曲吧,只是怕有污清听。”
“啪。”
张信拍掌一赞。
“能听陈王妃弹奏一曲,那真是天大的荣幸了,说什么清听不清听,只是我对词曲一道,懵懵懂懂,不甚了解,只怕不明深意,就万望陈王妃海涵了。”
陈圆圆娇媚笑道:“无妨,我替世子一字一句解释就是。”说着,陈圆圆站起身,清眸流盼,嫣然巧笑道:“请世子移步,随我来。”
“好。”
张信笑了笑,然后跟着她出了东边偏殿,走过一条碎石花径,来到一间小房之中。
房间不设桌椅,地下放着两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幅字,旁边挂着一只琵琶。张信定睛瞧去,发现那幅字正是《圆圆曲》,尾款落着吴梅村的印章。
“世子请坐。”
张信依言,盘腿在蒲团上坐了。
然后陈圆圆缓步上前,将那只琵琶摘了,抱在怀中,坐在另一只蒲团上,然后屏气凝神,叮叮咚咚弹了几下,不成曲调,却是在调音。
“此调不弹已久,荒疏莫怪。”
张信笑道:“无妨。”
陈圆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拢慢捻,曼声唱道:“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