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我害死的!害死白存孝的另有其人!你们要报官,报官便是。你们白府之主,在朝为相,你们这些做奴才的,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我动手,还想把我拖回白府处以私刑,当真不怕丢你们白府的脸面,辱你们白府的门楣吗?”
这一吼,把几个家仆给吼愣了。这女人说得不无道理,白相做事向来有据有理,平日里左一句家规,右一句法纪,现在稍这么多人围着看好戏,做法若有不妥,到时候白相追究下来,那就坏了!
无数道目光令他们如芒在背,平日里都是听命行事的奴才,主心骨一死,便成了无头苍蝇。
“吵什么?”一阵厉生,人群簌簌往后退开条道来,只见离尺步步走来,低头瞧了地上的死尸一眼,沉声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自己设的局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
“回堂主的话,离盏开了副药,白家三公子喝下去,当场就没了!”芹嬷嬷道。
“血口喷人,我开的药方绝没有问题。”
“没问题?”离尺睨了黎盏一眼:“没问题怎么吃死了人?”
黎盏狠狠回瞪着离尺:“我怎么知道?我只经手了药方而已,抓药、配药、煎药都另有其人,谁敢保证是在哪个地方出的错?”
离尺听罢,森冷一笑。没想到啊,这狗东西死到临头竟临危不乱,还挺能辨的。可惜了,这次他策划得十分周全,任她舌绽金莲也不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十年前的心软,没能亲眼见她断气,这一次,他要看她死个彻彻底底!
“来人,把药方拿呈来我看!”
芹嬷嬷似乎早又准备,双手捧着张纸走了过去:“还请堂主明断。”
离尺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眸子越瞪越大,最后后寒光一闪:“来人,把她拿下!”
前堂的打手立刻用棍棒将她绞压在地。怎么回事?她的药方明明没有问题!就算要冤枉她,白纸黑字写下的东西,他也没本事颠倒黑白吧?
离尺一把药方甩到她脸上。“你自己好好看清楚了!黄芪,人参这些都没错,可最后一味药是什么?”
纸从她脸上缓缓落在地上,她伸了脖子一看,最后一味药是……
藜芦!
“藜芦本就有毒,再加上人参反藜芦,两药相煎会相冲,莫说病人了,就连身体健硕的大汉也经不住你这碗毒汤,离盏,这些常识你能不知!?”
她当然知道,所以她压根没写过藜芦!这根本不是她写的药方,可为什么字迹这么相像?若不是多出一味药来,她恐怕也以为这就是自己亲手写下的方子。
“这不是我写的方子!”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好,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芹嬷嬷。”
“在。”
“去把头天她做的卷子取来,你可以抵死不认,字迹却不会撒谎。正好这么多百姓在场,也好做个见证,让大家来辨辨这字迹一不一样!”
别说让百姓看了,就是拿到衙门去鉴定,也是一模一样的字迹。结果不出所料,众人看了以后,民愤激涨!
在这个术士满天飞,骗子遍地走的年代,谁人不恨庸医?
“打死她,打死这个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