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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筱筱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为什么啊爹爹,娘亲她才刚刚……”
“你娘亲她是咎由自取!”离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青筋狰狞的抽搐着,看得出来他是多么尽力的在隐忍。
“你娘为人歹毒,害得你妹妹十年前差点惨死水沟。我离尺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的母亲!以后,休要在我离家再提钱氏的二字!”
看这愤怒的咆哮,义正言辞的唾骂,离尺精湛的演技,真让离盏是由衷的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论隐忍,她离盏自愧不如。
以后进了这长风药局的大门,便注定要和一个老狐狸和一堆狐狸崽子斗法,其中危险比她想象的还要托大。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终究是要面对的,愁也没有用。
当下要紧的,是别让离尺的把戏演得太感人,往后再他起了争斗,旁人帮他不帮自己怎么办?
离盏连忙打断他:“离老堂主就别再责怪二小姐了。二小姐的娘亲才进了牢狱,八成是出不来了,细细想来这跟丧母有什么区别?离老堂主是做父亲的,该好好宽慰才是。”
这一句话似一柄弯刀狠狠的剜进离筱筱心头最痛的地方。毫无预兆的击溃她最后的防线,又离间了她父女二人的感情。
做父亲的,本该保护她们母女才是,怎能一边把夫人推出去送死,一边又在大门口羞辱自家的女儿呢。
离筱筱唇角抽动,看着无动于衷的离尺,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回头奔去。
离晨拉她不住,可这场面总要有人来收才行。她咬着牙对离尺福了福身子。
“都是女儿不对,爹爹不要生气了。”
离尺良久也有接话,离晨十分了解父亲的脾气,她敏感的悟到自己根本没有做到父亲想要的效果。
由是,她朝着离盏艰难的抿开一个笑来,虽略微有些僵硬,但在嘴角提起的瞬间,却又仿佛灿烂无比。
“爹爹,我是该叫她姐姐还是妹妹?”
离尺哑然,他根本不记得离盏的岁数了。
也是,鬼医从小在离家活得还不如一个下人,怎会有人记得她的生辰?
离盏勾起浅浅的嘴角,笑道:“别为难你爹了。我来该诉你,我长你一岁,论长幼,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盏姐姐,从今往后,晨儿一定会待盏姐姐好的。所以,盏姐姐你能不能劝劝父亲不要再生晨儿的气了。”
啧啧……离晨的脑子可比她那个笨蛋大姐好使多了。居然不惜扮弱,让她对离尺屈服。
离晨肯定知道这声“父亲”对于她而言很难叫出口吧,所以才要故意为难她。
离盏笑意更胜:“得晨妹妹高看。不过,晨妹妹陪在离老堂主身边十来年都哄不好他,我区区一个在离府呆过八年的庶女,又哪里能安慰得了离老堂主的丧、妻、之、痛。”
最后四个字说得抑扬顿挫,父女二人同是一怵,眼眸子狠狠剜过她的身影,似要龇裂了一般。
良久良久,离尺才恨意中收回几分理智。他清了清嗓子,硬撑出一副大义灭亲,无关痛痒的样子。
“盏儿,你回来便好好歇息。我派下人给你收整出一间上好的正房。缺什么,你只管跟管家说。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个难关我们一起渡。”
故意把嗓子扯这么高做什么,生怕大家不知道他对她好吗?真是做作。
还有,你过你的独木桥,她走她的阳关道,死的是钱氏,跟她屁点关系没有,谁乐意和你们一起共渡难关。
离盏点了点头,施施然从他身旁走过。“多谢款待,十年不见,离老堂主可比当年大方多了。”
那戏谑的目光仿佛狐狸的窃笑,看得离尺毛骨悚然。
他怎么生了这么个咄咄逼人的孽障!
他在众人面前一让在让,她竟连半点颜面都不肯给他!
看着离盏牵着自己的小徒弟张狂的踏过门槛,心头的愤怒无以复加。
离盏,就且先让你猖狂几天。等你淡出众人的视线,我再好好收拾你。
既然你敢不请自来,我就敢瓮中捉鳖!来日方长,你给老子好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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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药局的管家,便是她初来乍到时,在大堂拨着算盘查账的男人。
两撇小胡子微微翘着,眼睛又尖又细。他走在前头带着路,将离盏和淼淼引到了南边的一处别院。
管家指着院门上的牌匾道:“从今往后,这小兰院便是离二小姐的了。”
离二小姐。呵,真不习惯啊,原本这个称谓该属于离晨,却因为自己年长她几月,生生把她挤到老三,不知道她现在回屋以后有没有一个人躲着抹眼泪呢。
她牵着淼淼笑着走了进去。
长风药局自然没有祁王府那般高大气派,但贵在打理精细,这院子看着是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算是一个庶女还有的住处了。
“我姓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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