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着嗓子问道:“许侍卫登门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若早先告知,离某才好准备茶水,奉些干果。”
许骁只是冷漠。“不必劳烦,许某前一刻也不知自己要走这一趟呢。”
离盏猛的看向许骁,不可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睛。许骁此时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已经很意外了,她猜到多半是淼淼去求顾扶威的缘故,不然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可道理虽是这样,她却根本不敢相信!
一来,自己对祁王府根本再无任何用处。
二来,自己走之前,明明看见顾扶威在府中待客,他与那客人相谈甚欢,必当是位贵客。淼淼即使能进得祁王府,可也见不着顾扶威才对。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见到他,顾扶威也不可能舍弃贵客,来帮一颗毫无用处的棋子。
他是最冷静,最懂得运筹帷幄的下棋者。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他都了然于胸,又怎么会……
额……
不,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一看见许骁,就想着顾扶威一定会来呢?
这里根本就没有他……
人家派许骁来,或许不过是看在自己救过他数次的份上,顺手捞一捞,能救则救,不能则罢。
也不知怎地就胡思乱想起来。
许骁的话,让气氛抖降。
离尺笑得都有些僵硬,却还是不想不肯掖平嘴角,撕破脸皮。“呵呵,不知许侍卫这次前来,是所谓何事?”
这话问得忒蠢,他说完都自觉多此一问。
还能来干嘛,众目睽睽,擅闯内院,不是为了那个孽障,难道还是为了偷两把草药?
他磨不开面,低头瞧了离盏一眼,方才还紧闭双目准备去黄泉路上游一圈的孽障,现在已故意眨巴着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隐隐的咬了咬后槽牙,右脸被清晰的咬出一道褶子。
许骁还是冷漠,“我家主子来寻个人。”
许骁的态度,嚣张是嚣张了一些,可放在离尺眼里还是理所应当的。
但离筱筱就不一样了,她不知许骁是何许人也。看他这身打扮,灰色锦缎裁一身劲装,腰间配着块玉牌,头发绑得纹丝不乱,应该是出身富足人家,再加上腰间跨着把金刀,气势有些逼人。由是说话冷些,也不好冒然顶撞。
再加上离尺一直对他以礼相待,她便以为是个什么惹不起的京城贵胄。
哪晓得,他方才竟然口口声声称别人“主子”,敢情这人嚣张了半天,就一奴才?!
就算是白府的奴才,也不可能到她长风药局的门口撒野吧,更何况是内院!
离筱筱只怪父亲这一阵子懦弱惯了,当即就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这狗奴才,懂不懂规矩!你找人,自己上衙门找去!如果想登门求人,那就规规矩矩的在前堂等着!这可是长风药局的内院,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撒泼的地方!”,
许骁还是冷漠,倒是把离尺听得心惊肉跳,他连忙把离筱筱拉了回来,急着瞪了她一眼,小声斥道:“一边去,这没你说话的地儿!”
“爹爹!”离筱筱万分委屈,可又被离尺那严肃的眼神吓得一退,不敢再言。
离尺连忙上前,揖手赔礼:“小女养在深闺,不谙世事,方才诸多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许骁“唰”的一声拔刀,众人吓得抱头后退,只见离盏手脚的绳索应声被斩作几节,又是一阵利索声,刀已回归原位,似从未动过。
许骁看着脸都被下白了的离筱筱,上前一步:“原不原谅,还是我家主子说了算。”
离筱筱不敢再狂了,懦懦的躲在离尺身后。
而离尺也笑不出来了,许骁方才的举动,分明证明了他的来意。既是为离盏而来,撕破脸皮是注定的事。
但更可气的是,自己与祁王身份悬殊,即便要撕破脸,这脸皮也却轮不到他来撕。
彼此心照不宣的时候,便是最尴尬的时候。无话可说,便是自落下风,更何况这是在自己的地盘,自己才是主人,怎可被一个客人的随从怼得无话可说。
由是,离尺指着长凳上刚刚扯开断绳的离盏。“你方才说王爷来,是为了寻一人,难道就是为了她吗?”
“王爷?”人群里同时惊呼。
离筱筱和离晨也变了脸色,相顾一望。
“离老堂主不必急着相问。雨势颇大,王爷怕湿了衣衫,走得慢了些。料想随后也就到了,老堂主何不等等,待王爷来了,老堂主再亲自相问。”
离盏一愣,“啪嗒”一声滑坐在地,摔得屁股生疼。
什么?顾扶威随后就来?大雨天的,他真还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