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星辰那般好看。
这容貌生得熟悉,离盏一眼便认出是她的宝贝病人——长音!
但同样的人,如今却幡然有了不同的气质。
眼里的纯良丝毫没变,但褪去了从前的稚嫩,添了许多内敛和从容。
这大概才是他心智完全的样子,真真是个妙人。
离盏心中大喜,大有种铁杵磨成针的得意,想以前那样碰碰他的脸,才想起他现在已不能当个小孩子看了,蓦然缩了缩手。
“长……咳……长音……”
长音见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迹,不由轻拧了眉。
“你喉咙有伤,不宜过早发声。”
离盏劫后余生,心情激动,哪里会听得进他的劝。
她忍住喉咙里的痛,又道:“你……你如何会来……”
“在下……”他眼睫轻轻扇了扇,十分轻盈好看。“在下今夜要出京,本是想给阿离留封书信就走,结果发现你屋子里有异动,便进来了。”
“你……你要出京……咳咳……你可是要回千山殿……”
长音点头。
“那……那你的……”
“阿离的药我已收到,现下病已痊愈,你再不必挂心。”
噢……真是懂事,她还没问出口,他便知道她想问什么。
少年转头望了望两具残尸,一个脑袋被削了下来,一个更是心窝子都不见了。他眼里的惊色越来越多,但到底没说什么,继而又望了望两个被他点住穴道的刺客。
“阿离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离盏本想说,他们或许是顾扶威的人。
但想想祁王府的实力,和马上就要回门派的长音,觉得他那般纯透的性子,还是适合呆在山里,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十分不想牵累于他。
离盏默然摇头。
“那阿离可是惹了什么麻烦?”
嗯,她惹了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但离盏照旧摇头。“近来……一切都好,咳咳……今日闹成这样,我……我也想不通是为何……”
“阿离想把他们交给官府处置吗?”
离盏望着这一地狼藉,确实不好收拾。
殷红的血液漫过了少年的鞋底,把纤尘不染的一双白靴都浸得有些湿了,然而这样脏污的画面却也掩不住他干净绝尘的气质,仿似那淤泥中开出的一朵白荷,卓然通透。
离盏隐隐看得走了神,若不是她猛然被那个心脏都被烧空了的尸首一怵,她都要忘了自己是用激光刀杀的人。
糟糕,这两具尸体是绝对不能留在这的!
之前在惜晨殿就用这激光刀留下些线索,要是尸体交给衙门,必会被细细盘查。
毕竟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应对四个高手,且还把两人杀成这副触目惊心的惨状?
到时候一验尸,难保不会和惜晨殿里的灼烧痕迹联系在一起,要是暴露了,她这辈子也就别想翻身了。
离盏紧着一双黛眉,不知该怎么办。
淼淼一定去叫帮手去了,再过几盏茶的功夫,南院的人就该过来了。
他们才三个人,且不说这一地狼藉,血流满屋该如何打扫,单是这两具尸体就不知该如何掩藏。
“阿离?”
离盏愈发为难。
“阿离不想把他们交给官府是吧?”
离盏抿唇,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
长音见她发愁的样子,便再次确定了。
“阿离若是信得过我,不如交给我罢。尸体我有办法运走,剩下的两个刺客……刚好可以关在千山殿的囚崖上,待审问出什么,我再传信与你,你便可早做提防。”
他……为什么都没问她,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承了下来?
这可是尸体,外加两个刺客,以后要是东窗事发,出了纰漏,他如何撇得脱干系?
况且他一个小小的门徒,听命于督教的命令回山,又是偷埋尸体,又是回押刺客的。
门派里的人问起,他如何说?
门派里的人不同意,他又怎么办?
再说,偌大的千山殿,虽比不得朝廷那般复杂,但门派斗争也总归是有的。
他要是因此悖逆师命,或是受了怀疑落了污点,以后在门派之中怎么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