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没人报官,谁也不会来查。府里下人还仰仗着主子吃饭,更不会多生口舌。
由是,一听离晨要告发她,她当即吓得直摇头,什么杂念也没有了。
“奴才不敢,奴才一定照三小姐的吩咐去办。”
意料之中的保证,离晨极其温柔的笑了笑。
“那计划一切照旧,唯一要变的,就这是这布偶的衣裳而已。”
“奴才……奴才记得了。”
离晨紧紧抿唇,抬头往窗棂外看去,一种大仇就要得报的快感直顶着天灵盖,就快要沸腾出来。
离盏,你横是吧?在东宫采选上让我出丑是吧?
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西,你叫苦不迭的时候,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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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的隔间里,很安静。
绣满了雪松的扇子屏后头,离尺和周太医正围着一碗水细细探究着。
碗旁边,还置着个乳白色的长颈瓶子。
离尺时而嗅,时而又用汤匙盛来尝,尝完不算,又把水端到阳光下细细察验。
如此反反复复下来,还觉得不够妥当,又将七七八八的药草上浸在水里,根据反应一一排查。
各式各样的法子来回把这一碗水折腾了个干净,最后离尺十分恼火且担忧的对着周太医道:“养女无孝,教女无方,依老夫看,周太医您说得没错,这的的确确就只是一瓶糖水!”
周太医并没有显得意外,但因着和离尺有几分交情,见他女儿惹了这么大的祸事,不由也跟着担忧。
况且,这药出了问题,那太子的手伤就又耽误了时间,怕到最后保不住太子的手,太医院的人也要受到牵累,所以就更加忧愁。
“周太医,是我没教好女儿,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太医院啊!”
周太医紧紧皱着眉:“篓子捅都捅了,老离你就莫要再说这些。眼下该趁着这篓子还没彻底捅破,早做打算才是紧要。我有心想帮你,也帮衬不了太多,只能提前跟你知会你一声,让你多些喘息的时间。至于这药的情况,我只能如实向宫里禀报。”
离尺听懂了周太医的意思,也知他这人古板严明,求取太多,势必反遭嫌恶。
由是离尺朝周太医恭敬的揖揖手:“是离某牵累了周大人,周太人却反过来为离某着想,离某在此谢过了。”
“哪里哪里……”
“只是离某还要私下里僭越的多问一句,周大人,这以‘糖水’充药水给太子殿下治病,按理该如何惩治?”
周太医原就严肃神情,愈发敛容屏气,他低了目光道:“离老堂主,我同你说句实话。以糖水当药水,已经不是诊治不利的罪名了,而是明明白白的在蒙蔽太子殿下。往轻了说,是昧地瞒天,欺公罔法,往重了说,是故意耽搁殿下的病情,是在谋害储君。殿下现在手伤严重,莫说什么欺骗,什么谋害,就单单是诊治不利这一项罪名,就极有可能掉脑袋的。”
“那会不会牵累亲眷?”
周太医闻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了离尺一眼。
离尺立马变了表情,笑着解释道:“离某倒是无妨的,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长风药局的生意过日子,我不能置她们于不顾啊。”
周太医的脸色这才恢复了几分,抹着胡子思道:“离老堂主身为人子,人父,的确要考虑周全。不过会不会牵累长风药局,老夫也拿捏不准,这一切主要看皇上和东宫的意思。依老夫所见,老堂主应当立刻让离盏主动向殿下请罪,老夫再把殿下的手伤稳住,这样兴许不至于闹到皇上面前。光是殿下这头,老堂主好歹救过殿下的性命,又是主动负荆请罪,倘若殿下的一双手到最后能保住,或许就不会迁怒于长风药局,但若殿下的手最后没有保住……莫说长风药局了,太医院也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