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离盏背后凛然腾起一层冷汗。
要是今儿个他二人各吃各的,现在吃下这毒药的就是她了。
不过细细想想,现下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她压根不知顾扶威吃的是什么药,中的是什么毒。
万一这毒是要命的,顾扶威毒性发作死在这偏殿,那她作为一个颇善用毒的大夫,怕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王爷,除了热和渴以外,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扶威两眼定住她,死死的定住,什么话都不说,就像箭矢瞄准猎物那般,盯得离盏有些发憷。
“王爷?你怕是生病了。你把症状说清楚,我才好帮你看。”
拼命维持的表面的淡定,却不知他身体和意识正在濒临失控。
他起先只是觉得有点燥热,吃什么都口干,发咸。
还以为是菜有问题,吃饭发热也正常。
后来状况越来越不对,胸腔里仿佛有火在烧,肌肤的每一寸都犹如百羽在挠。
筋脉,肌肉间,似乎有成群蚂蚁在里面穿梭爬动。
他口干舌燥,嘴里像是含了一斤盐。
他想喝水,可喝下的粥是咸的,咽下的口水也咸的!
他身体冲来撞去一种最原始的欲望。
女人!
女人!
“王爷?”
离盏的声音似黄鹂轻啼,清脆好听,可到了顾扶威耳边,却回音不断,如同一只细小的毒蛇,伸着信子在他耳朵里来回舔动。
他吞了口唾沫,五指蜷曲起来。
他在克制,拼命的克制!
“我帮王爷把一把脉吧。”
离盏越瞧他越不对劲,小心翼翼的伸手捞起他的袖子,这才发现他五指已经死死的捏成了一个拳头。
她有些害怕,但她更怕顾扶威死在这处。
她想到后果,便有了勇气,三指并做一处,试探着轻轻的靠了上去。
“嗯……”顾扶威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
要命……
这女人指尖冰冷,贴在他手腕上犹如触到了到了上好的一匹冰蚕缎子。
随着她指腹的摩挲下压,他心底强烈的欲望得到了轻微的满足。
就像是一块极北的冰川在他胸腔烈火的炙烤下,终于融出一地澄澈透明的雪水,“啪嗒”一声落在干柴烈火的心尖。
“嘶”
他脑海里甚至闪过的一丝清晰的化气声。
所有的饥渴都被这一滴雪水包裹,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极其好看的狐狸眼忽然转动,忽而凝视,终而大恐。
她骤然缩回手去,提防的看着她。
短暂的舒愉突然被铡断,火焰突然哄槽而起,烧得他无法喘息。
“盏儿……”
眼前的女人手背在后头,悄悄的霍开一个门缝。
白光炸裂,突然蹿入他的瞳孔,刺着他的眼睛很疼。
热,好热。
他猛的一手拍死了门,别上门销。
小女人往旁一退,如受惊的鹿子。
“王爷,你不是要喝水么,盏儿是去给你打水啊……”
“女人,就是水做的。”
“你说什么……”
顾扶威不知此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面目狰狞,才能把她吓成这副模样。
他从未见她如此惊恐过。
在他身下黑漆漆的影子里,她手脚都发着抖,好几次想站没站得起来,最后蹲在地上伸手够着门栓。
她薄衫的袖子被柳风显撕了,便没有再披在身上。
两截小臂露在外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她不停的扒着门栓,想要逃走。
然而他不想。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过程,他将她双腕一擒,她整个人就提了起来,离盏吓得一阵惊呼,他已捞起她的腿弯子打横抱起。
顾扶威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彷如在炼狱的油锅里一般。
而离盏抱在怀里,却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失了力度把她往床上一扔,“嘭”还好上头有几个软垫,不然这一下非把后脑勺给磕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