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没发现,现在她走到近处说话,便能瞧见上头清晰五条红紫的淤痕,像是手用力抓出来的。
目光顺着上移,又发现她耳根子里和脖子上全是僵红色的斑块,十分赫然。
只是那斑块不大不小,和人的唇差不多。
莫非……
离盏自己瞧不见,也不知道她二人看着自己为何是如此一副表情,她手足无措,把玉件塞在一丫鬟手里。
“二位姑娘行个方便吧,这玉件是翠玉里很好的糯玉,拿去典当,换五十两银子是随随便便的事。”
闻此言,二人终于低下目光,摊手瞧着掌心绿幽幽的兰环小燕。
玉色通透,衬得皮肤都白了一些,玉身没有裂丝,即使不是糯玉也值个好价钱。
她二人像捡着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大喜过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
“离大夫,你也知道,起先皇上并不打算在五羊溪过夜,大家也就没带衣裳。我们家小姐倒是多带了件披风,我们可以偷偷挪出来让你暂且使使,但你最好反个面来披,别让我们家一姐一眼就看见。还有,回了营帐,离大夫就得还给我们,万一小姐回家请找起来,我们也才好交代。”
也就是说,这五十两银子只能反穿披风一天不到……
离盏这时来不及计较这些,“是,我就借一天的时间,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明一回营帐,立马就给你们还去。”
“不用,到时候我们来祁王营帐拿。”
“好。”
二人又梢了她一眼,“那离大夫稍等,我们小姐的住处就在这前院,你在这处不要走动。”
“好,多谢了,麻烦二位稍微快些。”
少顷,两个丫鬟顺利给她偷来披风,她反面系在面上,虽然怪是怪了些,但女孩子家披反了披风,旁人也只敢暗地里笑话,既不会怀疑其他,也不会明着提出来为难。
离盏道过谢后,又问了临时就医的地方,片刻不敢耽误的去了。
那小丫鬟留在原地,定住远离的背影狐疑的议论,“这小医女是长得挺好看的哈,怪不得狩猎的时候,那些男人一直都在背地里议论她。”
“可你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和肩上的抓痕了吗?我怎么觉得,像是跟男人……”
“我也觉得!现在的小姑娘家怎么都这样啊,荒郊野岭的,又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还敢做这种事情。”
“喂,你说该不会是和祁王吧?”
“祁王?”那人张圆了嘴,尔后朝地上呸了一口,“你别说恶心人的话,祁王怎么会和她?!”
“但她是祁王的随侍医女。她一个庶民而已,比你我也尊贵不到哪去,来狩猎的贵胄,家里都有身居要职的人,她还能和这些公子哥熟识?”
这话说罢,她二人都朝那背影再寄了一眼,眼神越发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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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到了太医临时设立的就医堂,一路上没少受人异眼。
她装出自己不知道披风系反了一样,直接进了医堂。
医堂就是间花厅。
前厅没有人在,左面的旁厅中传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听见里头有说话声,便掀了帘进去。
地上躺了五六个人,全是方才被狼群咬伤的重患。
下手们都在给他们上药,周太医正在当中同旁人交代着什么。
她细着步子走到周太医面前,由于她天生就长得打眼的缘故,周太医余光瞥见她,便被移去了目光,仔细看,便惊讶的招呼道,“离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离盏扫了这些病人一眼,林有谦也躺在席子铺的地上,昏迷不醒。
大腿上全是结了块的血渍,看着很是吓人。
她晓得周太医这时正是忙的时候,只是顾扶威身上的毒也很急。
她目光从林有谦身上挪开,对着周太医道:“周太医,我遇见麻烦了,急需几味药。”
周太医仔细端视了她一眼,甚少见她这么着急过,当初在东宫被人合起来冤枉的时候,她也慢条斯理,头头是道的解释着,现下却眉头紧蹙,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