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个庶女,还妄想着要嫁给祁王,真是春秋大梦!
要不是哥哥寻死觅活的要提亲,要不是母亲心软,一而再再而三的求父亲,要不是在秋猎上哥哥差点把命都折了,要不是她从中推波助澜,柳家的大门你别想踏进半步!
柳衍看着两眼中空的离盏,嘴角难得的牵起一丝笑意。“大概是离小姐一直在西局操忙的缘故,家里人还来不及跟你说,昨儿下午母亲就和冰人到了长风药局谈妥了此事,离老堂主和老太太都十分满意这门亲事呢。”
离盏紧紧攒着自己的袖子。
他们怎么会不满意?
眼下长风药局没落不起,他们正愁没有个靠山撑腰!
柳家在朝中声名赫赫,信誉清明,只要柳家一提亲,离盏都能想象得到他们一家欢喜雀跃的表情,不带一丝犹豫的就答应的模样!
柳衍优雅的抬手,素素将一张用红纸封好的长据递到她手中。
柳衍把长据平放在桌上,掉转头,推到离盏面前。
“这是礼书,离小姐可以过目。”
大红的聘礼单子长长一叠拉开来,上头一行一行用正秀的小篆写着置办的礼单。
“除了没有凤冠以外,礼单上所有的聘礼都是按正妻的规矩来的,这是哥哥的意思。虽然离小姐是妾,但是哥哥待离小姐是真心的,一丁点都不愿委屈了离小姐。”
“妾……”离盏不禁一笑,死死的盯住那大红的礼单上。
我没听错吧?
“你们是让我做妾?”
柳衍莫名万分的点了点头。
离盏捂着嘴冷笑一声。
我离盏从头发到脚底,哪里是像能给人做妾的样子?
别说给你们柳家做妾,就算是给祁王做妾,都他妈不可能!
怒火腾腾的往脑门上窜,顶得天灵盖发烫!
离盏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拿起那聘礼单子,手指一握,将那大红的礼单攒成个纸团,“唰唰”几声碎响之后,手一抛,红色的碎纸雨便从柳衍头上潇潇而下。
柳衍呆了片刻后,狼狈的拍着满身的纸屑。“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承蒙柳公子抬爱了,可我离盏就算永远都嫁不出去,给人做妾也是断断不可能的!”
狐狸眼里射出的目光锋利而拒绝,像是用刀子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
柳衍气得心肝子颤,“你!”她甚少跟人吵架,情绪一激动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指着离盏颤巍巍的。“你自己也说,男婚女嫁,讲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离老堂主已经答应了,你作为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反对?”
“是我嫁人,我自然有资格反对。”
“可是婚事已经定下,想退婚,除非离老堂主同意。”
柳衍身旁的丫鬟素素,按捺不住地道,“小姐不要与她多说了。他们长风药局处境艰难,她爹正愁没有门路回春,巴结我们柳府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退婚呢?不过是嘴硬罢了,到头来,还不是得乖乖服从。”
“哟,柳小姐身边的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得很。可惜了,‘乖乖服从’这四个字还是比较适合你这种奴颜婢膝的下人。”
“小姐她……”素素被她驳得羞恼不已,回头看向柳衍,指望着她能替自己做主,偏偏柳衍也完全不是离盏的对手,含恨咬着下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至于退婚的事,就不需要二位担心。柳小姐只需把我的意思好好向柳公子和柳大人转达一下。强扭的瓜不甜,柳公子身份尊贵,纳妾不愁人选,何必单揪着我一个乡野女子不放呢?”
离盏这副态度,好似是柳家在求着她嫁进门一样,完全反过来了。
柳衍把嘴唇都咬得发白。
方才她知道离盏撕破脸,是铁定主意不想嫁进柳家了。
丫鬟素素扶着气得东倒西歪的柳衍,冲着离盏脚下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贱坯子不得了!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离家荣幸!你也就这张脸好看了些,除此之外,门第,身世,教养,就跟那床底下的夜壶一样,永难见光!我家公子是考虑着秋猎当晚的事情,有伤你的名誉,才想尽办法的要把你纳入府来。结果没想到,你自己反倒满不在乎……也是,狐狸精嘛,到处勾搭男人勾搭惯了,早就不要脸不要皮了,还在乎什么清誉!”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巧儿气得跺脚:“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哼,急什么?一脚踩着你主子的狐狸尾巴,心虚了?”素素指着墙头的木架道:“你家主子不主动向祁王殿下献媚,祁王殿下会送那么多贵重的礼物给药局?可离小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即便祁王殿下一时受你蛊惑,可你终究连个做通房的资格都没有。野鸡再怎么扑腾也变不成凤凰,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整日做这些白日梦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