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进去,叫那病入膏肓的太子殿下好好看看,他算什么东西!
“来来来,各位宾客往里挪,往里挪。”
离盏的思绪在催促声中戛然而止。
东宫这场大婚操办得急,如此恢弘的布置都算简之又简了,顾越泽面子上过意不去,便令来客都不许带礼物,人到就好。
不过,大半人还是带了礼来,在太和门门口一一清点,又堵上了。
“奴才就先引到这儿了,过了宫门,会有奴才引殿下和离大夫上座。”孙福正小心翼翼道。
顾扶威点头屏退他。
孙福正如蒙大赦的退出来,紧着步子走了老远,又忍不住回头忘了他二人几眼。
怎么搞的?太子不是单独给离盏下了贴么?怎么今儿个她却和祁王一起来了?
是不是祁王见着太子大婚,就转了心意明着来抢人,还是离盏脚踏两只船,他二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断过?
孙福正心里纳闷,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给顾越泽听。
再过半个时辰,就该迎太子妃进宫了,然而前两炷香之前,太子才喝下离盏开的药方,稍微和缓了病痛,穿上了喜服。
身子不舒服的人,脾气就大。
这些日子,太子只在收到离盏的来信时,才会微微展露笑颜,别的时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得小心担待着。
况且,太子迷上离盏之后,本来就觉得这桩婚事不称意,愈接近大婚,他便愈是烦躁,在他正不痛快的时候突然再禀这一茬,怕是不大好。
就当自己抽不开身,没来得及禀报吧。
孙福正如此想着,摇摇头走远了。
离盏和顾扶威走在泱泱的长龙里,刚排上队,后头又来了人,太和门前不能挡道,由是人群格外拥挤,“呲”的一声,有人不小心踩了离盏的裙裾,顾扶威和她下意识的回头。
踩着她裙裾的不是旁人,正是林有谦。离盏十分意外,面上倒是镇定。
林有谦正退开步子,低头揖手连连道歉:“这位小姐,对不住,方才在下一不留神……”
说话间慢慢抬起头来,看见是离盏,这后头的半句也自然而然的噎了下去,情绪微微激动,但很快就被她身旁打眼的身影引去了目光,随之一望,那眼里刚刚生出来的几分熟络迅速就从脸上掩了下去。
“下官见过祁王殿下。”
“嗳,免了。”
“方才是在下不留神,一步迈大了,竟脏了小姐的裙子。”
“无碍的。”离盏笑:“人群拥挤,踩踏再所难免,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顾扶威轻轻握住离盏的手肘,把她推转过身去。二人继续平视着前方。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顾扶威时不时斜眼瞟她。隔了半响,顾扶威果然歪头在她耳边轻叹了声:“盏盏对林大人似乎格外温柔。”
离盏诧异的看着他,他正似笑非笑的有些不正经,离盏只当他是一直误解了自己和林有谦的关系。
打秋猎上救了林有谦开始,他对林有谦就有了成见,甚至还把这份刻薄延续到了林芝身上。
“王爷有病。”离盏笑回了他四个字。
“别犟,本王看得出来。”
“病得不轻。”
顾扶威笑得愈发深刻,小声贴在她耳边喝出一团气:“有些人,身份不得好,盏盏还是离远些为妙。”
离盏觉得莫名,侧头看他,“王爷何意?”
顾扶威没答,继续平视着前方。但离盏觉得左手一暖,已被他捏在掌中,两人大大的袖子纠缠在一处,外人看不出什么,他却在她手心里比划了一个字。
离盏起先没反映过来,这字已写了一大半,直到他重新写了一遍。
她眼睛猛然睁大。
是个“黎”字。
她蓦地侧头看他,他已经面无表情。
写“黎”字做什么?他知道林有谦是她父亲的挚友?
离盏挣开手,又被顾扶威一把逮住,他望着前方,嘴角轻轻的嗫道:“盏盏不是冷么?手心如何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