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松果的小黄鹂。
携着离盏回了后院,伺候她沐浴洗漱,然后伏在离盏床边,非要听她说完今日的情况才可安心。
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离盏才入眠。
本以为,越接近报仇的那一刻,越是该兴奋得睡不着才对,可她身子骨实在疲乏得很,合上眼,一个梦都没做,天就亮了。
林家来了信,·插在后门石销后的缝儿里塞进来。
盏儿取到信,便把她叫醒。
她在床上坐起,乌发披肩,隐约能听见外面噼里啪啦枝头坠雪的声音,好在银骨炭一直烧得很旺。
她展开信,一目十行。
巧儿自然是关切的,她还没读得完,巧儿便忍不住叽叽喳喳起来。
“小姐,信中怎么说?”
离盏看完最后一行,揉了纸团子掀开幔帐,随手喂进炭火里。
巧儿既不见她难过,亦不见她展颜,抓着她的手,“哎呀小姐,到底顺不顺利,您倒是说句话,真真要把奴才给急死!”
离盏拍拍她的手背,笑她,“你便总是沉不住气,倘若昨儿夜里不顺利,今早来一帮金吾卫不由分说把药局给封了,你会不会惊声大喊,‘小姐快跑!’”
离盏抱头学她赤急白脸的样子,逗得巧儿又气又乐,“哎呀什么关头了,小姐还有心思取笑我!”
“我这是在取笑你么?我这是一本正经的传授道理。咱们是在演戏,顶尖的戏子之所以能演得好,是能忘记自己原本的意图,全身心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到谢幕的那一刻,咱们绝不能露出狐狸尾巴。”
“看小姐这意思,是顺利?”
“且算吧。”离盏打了个哈欠,靠在床梁上伸手拨了拨金钩上挂着的白玉牙子。
“昨儿夜里上山,茶园的金库是搜出来了。徐大人听了端王的指示,派人将那甬道里的石墙全都敲碎,拿着灯笼挨着一照,还没走到头呢,就瘫坐在地,激动走不动了。”
巧儿捂嘴笑,“托小姐的福,这个徐大人和钟配斗了这么多年都没讨到过什么便宜,这回可是要升官了!那那个跛子呢?逮住了吗?”
“哨岗一敲钟,那跛子半夜惊醒,逃窜至后门,结果后门又被人包抄,见势不妙,一头撞墙上死了。”离盏叹了口气。
“哎呀,那可怎么办!”
“麻烦啊,他手下的人也不知道这山庄是顾越泽的。不过,话说回来,这跛子有勇气自尽,可见被生擒也不一定会招认,死了也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越泽纵然机关算尽,但这么大的经营体系,没有半点蛛丝马迹,我是不信的。徐圆之当了这么久的刑部尚书,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出。眼看着钟配入狱,大理寺卿之位空悬,他不铆足了力气送钟配归西,怎么对得起自己近十年的忍辱负重?”
“主子用人总是没错!那白家呢?”
“白家进了不了东宫,见不到白采宣,顾越泽就肯定不会说出实情。林大人说,端王府的隐卫盯了白府一晚上,什么动静也没有,料想以白照芹的精明劲儿,定然知道白采宣出了事,有点打退堂鼓,想明哲保身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小姐的离间计使得真是漂亮,不枉之前与太子周旋那么久。只是,奴才还是担心,万一白家过后又后悔了怎么办?白府门生遍布,党羽众多,小姐昨儿也说了,宴席上白严忠刚刚拍案而起,席上便响应不断。东宫若是能得白家助力……”
“晚了!”离盏摇头笑,“利刀挂脖,生死就是那么短短一瞬。时机只限昨日,可惜白家已经犹豫,失去了再次抉择的机会。看看皇后娘娘,人家就晓得连夜在皇上身旁吹耳边风。过了晚上,再想回头扶住这东宫荣华,只怕徒劳一场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你以为刑部的人和兵部的人是吃素的?刑部要想把大理寺给搞下台,兵部的人想把顾越泽的十万黎家军给收入囊中。双剑合璧,快刀斩麻,能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便不会给他们喘气的机会。严格说来,或许昨日在宴席上,白照芹忍着按兵不动,就注定了这场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