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别动手白,别动手!”
唰的一下,一流飞血溅在白照芹的脸上,血肉模糊的脑袋就从脖子间横飞出去,头飞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好远,最后定在地上,刚好能望见白照芹。
断头的嘴巴长得像只渴死的鱼,还对着白照芹眨了几下眼睛。
“忠儿,我的儿啊,我的儿啊!”白照芹捂着心口,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门客又提刀过去,刀高高的举过头顶。
“我不管你是谁,你害我白家满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仰天大嚎。
“我等着,下辈子,下下辈子,看谁又斗得过谁!”
离盏说罢,门客再是振臂一挥。两个脑袋落在一处。
院子里,白家最后一个活口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咽气了。
下人连忙上前将两个头颅拎起来,装进了盒子里,捧给离盏。
离盏看了一眼,合上了盖子,抱在怀中。
“多谢王爷。”
“谢什么,离姑娘帮了我本王一个大忙,本王还姑娘一个小小的人情,何足挂齿?至于方才白照芹供出的罪名,本王爷也会事无巨细的呈报上去。”
那最好不过,离盏心里这样想。
既然端王强调了“事无巨细”,那想必黎府灭门冤案他也会一并呈上。
皇帝本不想重查此案,以免自己打自己的脸,但如果白照芹之前所说的加重赋税,私吞官粮等事全都查实,那黎家灭门一案,皇上就算不想查,也不得不查,否则难以服众。
端王低头,“只是,这两颗头……”
离盏会意一笑,“我知道,王爷奉旨办事,人头最后要点清楚才行。我稍稍借用一下,等到会抄了东宫,我立刻还给王爷。”
“如此甚好。说到抄东宫,还有一事,我需提醒姑娘。东宫不比白府,很多事情,不能像白府这般恣意爽快。顾越泽纵然犯了不可饶恕之罪,但他始终是宗室血脉,皇上已经赐了毒酒一杯,定好了他的死法,倘若他身上有别的外伤,到时候解释起来恐会相当麻烦。”
离盏其实早就大概猜到了,要维护宗室的威严,就要保住顾越泽最后的一点体面。
可是……要这最当千刀万剐的罪人就如此轻松的就解脱了,这怎么能行?
他受的苦,一点都不能比白家父子少!
“多谢王爷提点,我明白了。”
端王点头。
他留了一部分人在白家清点财物,处理尸首,然后带着剩余的抄家队伍入了东宫。
抄东宫和抄白家可大大的不一样。
东宫就在皇宫里,顾越泽被罢黜了,可将来的太子还要住进来,腥风血雨是绝对不允许的。
再者,东宫的奴才其实归根结底都是皇宫分配给太子的,打狗也要看主人,东宫里的下人除了贴身侍奉太子的那一拨需要严办以外,别的都会归到宫中,重新调配发落。
所以,抄东宫,只是抄走财务证物,然后秘密处死顾越泽和他的亲信而已。
端王带着谕旨进了东宫,向一直软禁东宫殿禁军下令,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死守门口,不准任何人逃窜出宫,以免走漏了消息。
然后领着一队人进了太和殿,刀一亮,沿途的奴才无不当场跪地。
“给我搜!”
一声令下,刑部和禁军的人有条不紊,迅捷有序的冲进各个大殿院落之中,金银财宝,名家字画,往来书信,被一一清理了出来。
端王在一处高亭泡着茶,欣赏着自己未来的“府邸“。
半个时辰过后,有刑部的人来报。“王爷,太子这会儿正在惜晨殿卧着,下官已经将密旨宣读了,他不理会。”
“卧着?”端王笑,“他这会儿该爬着出来见我,居然还有闲心卧着?”
“下官瞧着,似乎是吓软了站不起来,又好像是害了什么病。”
“也罢,正好还有人想送他最后一程。离姑娘,咱们这就去?”
“嗯。”
端王带了二十禁军将惜晨殿团团围住。
偌大的宫殿一扇窗户都没打开,看来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待客之意!
“砰”禁军踢开大门,突然“唰唰”数声,几片刀锋亮过。
当先两个预料不及,中刀倒下,剩下禁军一拥而入,与东宫私养的隐卫缠斗一通之后,全数歼灭。
端王在诸人的庇护下迈过了门槛,离盏紧随其后。
高阔的殿宇像没有穷尽,然而这么大的空间却没有丝明亮的光线。
到处都黑漆漆的,一个个像盘着老蛇的窟窿,一进里头,就闻到一股异常的气味。
从尸首里散发出的血腥气混合着药味以及一股安神香的味道,无不透漏着东宫的衰败和腐朽。
殿中零零散散的跪着些宫娥和太监,手里还捧着些吃食和汤水。
一队人径直入了太子的寝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