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虽然轻佻,但关键时候还是本性难移。
离盏放松了戒备,开始宽衣解带。
袭衣,腰带,裙,裳,中衣,小衣,肚兜全都抛在屏风上。
顾扶威听见肌肤和衣物摩擦出的响动,窸窸窣窣的尤为折磨人。
他不禁缓缓转过面,拿眼尾眯了一眼。
幔帐太后,烛火太暗,房间里到处飘散着白雾,他只能面前撇见一个朦胧的身影扶着木桶正要爬进去。
那木桶甚高,甚大,约莫能到她肩膀,容纳两个人。
大概是店小二见他们是夫妻,感情又很好,便给他们准备一盆鸳鸯浴。
离盏学过舞柔韧性还不错,但一只脚搭上去,另一只脚就怎么都抬不起来。
房间里又没有合适的垫脚凳。她几次用力都跨不进,又怕把木桶给摁翻,不敢硬来。
于是她左右看,目光定在书桌旁边的灯笼凳上,然而那边已经离开了屏风的遮挡范围。
离盏扭头朝床这边看过来,顾扶威赶紧转面,一本正经的背朝着她。
离盏猫着身子,飞快的朝灯笼凳摄去。
“咳咳!”顾扶威故意咳嗽,吓得离盏又缩了回去。
她狐疑的又朝床上看去,但那人分明没有动过,只是凑巧嗓子不舒服么?
就算是凑巧,她魂被吓过一次,便再不敢犯险,于是只好再次把脚搭上桶缘,两手把拉着使劲儿往里爬。
皮肤在润湿水的木片上不停打滑,发出“唧唧唧”的声响。
顾扶威实在憋不住笑,捂着脸整个人抖了起来,片刻过后,听见“咚”的一声。
“盏盏,怎么了?”
“没事!”
“摔了?”
顾扶威忍着笑掀开帘子下床,那边听见动静,连连大喊,“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头撞桶片上了!”“我听着声音挺大的,是不是爬不进去,摔地上了?”
“嗯嗯……唉你别过来,别过来!”
顾扶威瞧了那屏风后的影子一眼,那玲珑的身影蜷在地上捂着脚梆子,似是扭着腿了。
他顿时又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咳嗽了两声的。
“我蒙眼睛过来好吧。”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顾扶威抽了衣带就栓在了头上。”我蒙好了,绝对不看。”
“还是别了,你就原地,转过面去,我拿张凳子爬进去就好。”
“你是不是扭着腿了?我怎么没听见你站起来。”
顾扶威不由分说,按着记忆里的画面几大布跨到屏风后面。
听见脚步声,离盏被吓得慞惶爬了几步,眼瞅人走到跟前,她抬起头,那人果然面上蒙了衣带。
似乎确实看不见,走到屏风后便不敢再动,怕踩着她了,伸腿在前面划了个半圆。
“在哪?”
“在这儿……”
他微微佝偻着身子,摸到了她头顶的小髻。
“你衣裳呢?脏的衣裳。”
“你右手旁。”
顾扶威伸手摸过去,先抓了一件在手里揉辨一通,很细滑的丝绸,捏着像有温度的水。
“那件不是!”离盏急喊。
那是她的肚兜……
“噢。”顾扶威依着她的反应猜到了是何物,脸上竟也有点不自然,立马松手摸了旁边。
“这件?”
这件是中衣,三日没换,确实要洗了。
离盏羞赧的应了声。
顾扶威拿起来在空中挥了挥,从她头上罩下,慢慢贴着笼住她的身子,然后手搁在中衣下面,一下就将她抄了起来,试探着缓缓将她放进水桶里。
他放得极轻,两手都濡进了水里,直到她触底坐好才松手,转面,又摸索着把凳子给拖了过来。
“洗完了还动不了,你再叫我。”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