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眀释。”
“为国用,就是为我用。凌霄不仅不能动,还要重用,他久不破海盗,威名已损,若有人趁机弹劾,圣上必定动怒。要知道将乃军魂,民生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怎可折戟。鹿君要的江山,是一个固若金汤的江山,不是千疮百孔的江山。我出一计托荀先生带予鹿君,要他密会凌霄。由此冰不用破,反通天堑用。”
可惜夜色昏沉,荀先生无法看清男子脸上运筹帷幄的神情,他揣上点小心道:“寡先生请讲,老朽定当带到。”
“南海海盗猖獗,时常出其不意攻击沿海居民及商队,一出动便如群鸟出巢,大肆抢夺。其据点众多,常年盘踞海上小岛,难以寻觅,要想端其老巢花费几年都难。不若以兵易民,将民装成士兵,士兵装成民,蹲守沿海,待海盗出动,一网打尽,不用耗时耗力搜寻敌人,跟着诱饵走,敌人自会上钩。”
“可若未打尽?”
“他们缺乏食物水源,谁比谁能熬。”
“若凌霄不识好歹?”
“鹿君深知该如何驾驭人心,也比你我清楚,人心有多容易动摇。”
这回看清他眼里嘬着的那点光,如最锋利的剑尖。
荀先生叹息:“得先生,吾主之幸。”
“荀先生此言差矣,慧眼识才,是鄙人的幸。”
荀先生笑道:“先生真乃高人也。好,老朽这便去复命。”起身,观落月满院,突心头涌上股伤感之情:“老朽还有一疑问,为何先生能保住凌霄,保不住冯君?”
侯峰道从檐下踱出,一身碧衣披上清霜,他冷冷道:“荀老这是怪我?”
“老朽未曾。”
“能让荀老忘记身份相帮,鹿君岂会留他?”候逢道苦笑道:“相亲以偏私,不显方为平,荀先生往后复莫问。”
“寡先生!”荀老醍醐灌顶,只觉振聋发聩,真想痛哭一场。
眼前人背身毫不留情走入屋内,紧闭门扉。
月渐渐西移,最后一点光映在墙角晃动的松柏树桠上。
第二天一早,秋云几人刚到店中,打开门,不想屋里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碗柜内的碗全打碎,锅被石头砸开,更别提桌椅掀的到处都是。秋云查看柜台,东西翻的乱七八糟。
显然昨夜有人趁着江一流未守夜来袭店。
江一流跳起来便要去报官,付师傅更是打骂不止,张枫和姜氏急的流泪,秋月慢慢拾掇屋内杂物。
秋云拦下预去报官二人:“等等。”思索番,安排道:“三姑去报官,秋月和一流去买碗筷,付师傅和姜婶去买厨房用具,我和微眀在此地打扫。”又对姜氏道:“若翠鸣妹妹在家,烦姜婶请她来搭把手,我照给工钱。”姜氏应下,几人立刻分头行动。
秋云忙着收拾桌椅,却见微眀贴墙壁饶圈,又到厨房和柜台查看番,最后嗅嗅锅中那块石头。招呼秋云:“你过来。”
“有何不妥?”秋云问道。
“这石头有种奇怪的味道。”微眀闭上眼睛嗅嗅:“像生肉。”
秋云也低头去闻了闻,沉声道:“待会儿让付师傅和三姑看看。”
“还有这里。”微眀拉秋云到里头停放煤灰的地方,附近赫然有个沾满煤灰的脚印。微眀匐地抽抽鼻子,站起来道:“看大小是个男子,脚印的形状不是靴子,靴子两边要宽些,像是布鞋,大约是个屠夫,满脚血腥味。”又唤秋云:“你抱我起来。”秋云顺意。
“再高点。”他指着天井某处墙壁。
秋云踩凳举着他,他又凑近细看摸摸墙顶:“从这来的,有两道放梯子角的磨痕,没想到是两个人,还有个靴子印,但他应该没进屋。”俯身闻脚印皱起眉:“好恶心的香味。好了,放我下来。”指挥秋云:“去外墙瞧瞧,他们定在那蹲点,应该还有线索。”
边同他朝外头赶,秋云露出惊讶的神色,小神童啊,迷你版狄仁杰吧。
“别跟见鬼似的看我,在家时姐姐常蒙骗我,就跟刑部任职的姨夫学习两招。本想……”提起姐姐他顿时哽咽难言,想起昨日言过不以同情博爱,又板起小脸,斜眼秋云:“岂是你这种商户能有的眼界。”
秋云忍住没捏他肉肉的臭脸。
到外墙果然有所发现,一根断掉的梯节和块钩碎的锦缎衣角。
微眀托下巴想了会儿:“进店砸东西的是个胖子屠夫,穿靴子的鞋上带股奇怪的香味,这衣角也该是他的。话说一穷一富为何凑成一团,来袭击你的店?又得罪人了吧?”
“为什么说又。”秋云白他眼,脸色阴沉道:“谢谢你,我心中已有数。”
微眀背手老气横秋道:“有数就好,以后要好好处事。”
“走,先回店打扫干净。”秋云捏紧贼人留下罪状:“再收拾那两个混账。”
“口吐芬芳……”不待他完,秋云直接把他抱回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