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功劳。也是这一场杀戮甚重,他辞去镖头的职位,在州府开了间铁铺,雇着三五个从前一起走镖的老友,做起了铁器生意,如今他的铺子开的越发旺盛,连开两家分铺。但日前收到风声,那黑崖山山寨二当家赵龙吟尚在人间,如今不比当年,恐祸及家人,因此州府的生意托给心腹,带上妻小欲到洛县来避避风头。到了陌生的地界,自然是想到曾在一起习武的铁师傅家。
两人抱拳行完礼,蒋镖头笑道:“来,铁师傅,这是小可不成器的儿子。”往后却拽了个空。
只见练武场中人群用后背堆成圈,爆发出一阵叫好。
蒋镖头脑门一拍,喊了声:“小虎!”
平静的湖面丢了颗石子,人群荡漾开自动让出条路,里头窜出个生机勃发的少年,人如其名,真是头小虎崽子一般,他两腿崩开,满院子也经不住他长腿走,三步两脚就到蒋镖头跟前,手中的双节棍一丢一收,两头合拢,规规矩矩的背到身后,立定道:“爹,找我何事?”后脑勺吃了蒋镖头的一记铁砂掌。“老子叫你来拜见长辈,你却哪里都能卖弄起来。这是你铁伯伯,赶紧行礼。”蒋小虎挨了训不恼,嘿嘿一笑,虎口挟住棍,抬手冲铁师傅做了个长揖,“伯伯好。”身体尚未收正,疾风似的拳已奔他面门来,蒋小虎不啰嗦,身子往后仰,像根极富韧性的翠竹,“啪”的弹回身,双截棍不知道何时被他收在腰间,手旋开掌,绷直了去接铁师傅的拳,那拳跟抹了油似的擦着他掌心游开,滑溜溜的取向他腰间,就这么两招落地,精铁打的双截棍闪着银光在铁师傅的手中呼呼耍开了花。蒋师傅拍掌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儿睁大你眼睛瞧瞧厉害人物。”
铁师傅也笑,他没有儿子,女儿虽很好,可谁见了这精神汪汪的虎犊子不喜欢,那银花悠的谢了,空中抛出条银练,蒋小虎知道这是长辈考他,两脚用力揍地,腾到半空中,接住棍,单手折叠妥当,依然笑着插回腰间,拱手拜道:“多谢铁伯伯手下留情,没把我鼻子打塌。”
他搓搓鼻子,像是庆幸它的完好无损。
铁师傅想起凝霜,便引二人到内院稍坐,同蒋镖头聊往事和打算,蒋小虎手没闲,总不安分的耍棍跑跳。
院子里养的几盆菊花,被他当成假想敌,呼来喝去的过招。
走过青石子铺的狭径,清幽幽的一方小院,铁师傅的院里还种了铁树玉兰枇杷,铁凝霜的院落除了两面石墙巴满像毛毯似的爬山虎,正中一张石桌,两条石墩外,别无他物。
铁师傅吼了一嗓子:“凝霜!”蒲扇般的手掌噼里啪啦往门上招呼,里头传来应声,“别催,就来。”声音刚落地,门打开,铁凝霜张开两臂,目光自然而然飘到两位陌生人身上。
“来,凝霜,认识一下,这是父亲昔年的好友,你得唤声蒋叔叔,这是他儿子蒋小虎。咦,蒋弟,儿子今年……”铁师傅话未说完,蒋镖头接过,“吃十七岁的饭。”
“那便是弟弟。”铁师傅笑道。
“蒋叔叔好,虎弟好。”铁凝霜收回臂,向两父子问好。
蒋小虎本扯把狗尾巴草把玩,听叫他弟弟,慌里慌张往裤兜揣,冲铁凝霜扯出大大的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姐姐好。”笑的跟捡了金子似的灿烂。
铁凝霜点点头,算作回应。
三个男子和小女儿也没多话说,认过面就算完事,习武之人一向不拘俗礼,当晚在铁师傅在会客厅摆了桌好酒好菜,招待蒋家父子二人,喝到月上柳梢头,方不舍分别。
自此蒋家在洛县偏居一隅,只和铁家来往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