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也讲给你白听了,快把我把东西算一算。”
伙计接了东西埋到柜台下算账。江一流背着手,在当铺里逛逛。
这当铺不仅典当东西,一些死当不赎回的玩意儿就放在进门右手边的货架上,摆在外头的物件都不值钱,都是些衣裳,扇子,伞,粗糙的字画,还有廉价的首饰等,在货架上堆的满满当当。
江一流看上了一把竹刀,虽然是竹子做的,可也做的似模似样,刀口刀背都刮的匀匀净净,没有一点儿毛丝,还配了把镂空雕花的刀鞘。
他又想起秋月总光秃秃的手腕,秋云姐平时替她置的首饰,她总说磨破了可惜,放在她的百宝箱里,说什么也不肯戴。便走到放首饰的货架前,两只眼睛顺着货物一排排扫过。
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视线突然被货架深处一点亮抓牢,那是一枚银月牙,正安静的待在蓝绸布铺底的八角盒里。
江一流摸了摸颈上的项链,他没有发现,自己伸向盒子的手正在颤抖。他强自镇定的把盒自拿了出来,和项链上的月牙轻轻一碰,两枚月牙便立刻吸到一处,两头相接,汇聚成一个完整的圆。
那一声为不可闻的撞击声,却像轰然巨响,在他心中炸开一个惊雷,他像一个在沙漠中走了几千里的人,终于发现绿洲的边缘。
“小三子!!!”
江一流又猛烈的拍击柜台。
小三子带着帽子的脑袋又钻了出来,疑惑的问道:“一流哥,我还没算好钱呢。”
“小三子,你可以帮我查查吗?这个……”江一流松开握紧的手掌,把那枚需要用力握住才感到真实的月牙放在小三子眼睛下,“劳烦你帮我查查,这个东西是谁当的成么?”
“这不和规矩。”小三子拒绝的话立刻脱口而出,他觉得好奇怪,一流哥平时喜笑颜开的脸,现在却阴云密布,那双总充满活力的眼睛,好像一眨就要掉下泪来,他砸砸舌头,缩了缩脖子,生硬的笑了笑,“哎呀,就为一流哥破破规矩,你可别说出去,特别是否和少爷提。”
江一流身体朝柜台抵近,几乎半个身子都快探到柜台里,要是别人,小三子就该叫护卫啦。
“这是自然的,你快帮我查查。”
“我的看看是什么东西,哪儿拿的,啥时候当的。”小三子咕哝着翻开一本比脑袋还厚的册子,然后用手指杵着,仔细的查看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记录。
过了好一会儿,他揉了揉眼睛,手指停在某处,叫道:“好啦,找到了。好在,这人留了地址,是高家湾的冯乾家。高家湾,离咱们洛县不远,坐马车去也就两个时辰。一流哥……”小三子合上册子问道,“这银挂件,你要吗?”
江一流捏了捏衣领下的项链,拼命将快要涌至眼眶的泪水抑住,点点头:“当然要,我已经找它好多好多年了。”
当小三子把典当的钱交到他手里时,江一流失魂落魄的捏着那枚银月牙走出洛安当铺,走到人来人往的街上。他觉得一下子周遭都很空,心里沉重的快要喘不过气。他真想大叫两声,还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他走到河边,看着河面细腻的波纹,看着水面上飘过一只脆弱的纸船,摇摇晃晃,不知从哪儿来,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广阔的天地间,好像只有自己和它无依无靠。
高家湾冯乾家,那里会不会就是他的起点,光想着,他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最后都和张家院子里的人重叠。
他想要的家,早在去年的除夕就已经有了模样,落叶归根啊,江一流将银月牙放进贴身的包里,不放心的拍了拍,不管怎么说,好不容易有了家人的线索,他总该要去找一找,看一看,也许他再也不用对别人撒谎,他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是师傅的一颗佛珠化的,更是寺里长明灯的灯须变的,是有爹有娘的。
他还在发神,突然身后传来喊声。
“一流!”
江一流回过头,秋月穿着一件素净的碎花对襟上衣,和月白的绸裙,拎着食盒站在糕点铺的幡旗下,正唤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