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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过也不能怪你,你本来就没-有-人-性。」
乌列尔向作死的拉斐尔投了一记眼刀。
然而拉斐尔却气定神闲地继续说:「本来天使被造就只有『灵性』,不是么?又怎会突然懂得什么地上的情感呢?」
见拉斐尔进入「智者模式」,乌列尔也认真起来。
乌列尔:「那难道你懂吗?」
拉斐尔:「毕竟我在白灵盛世的时代以肉身在地上生活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嘛,而你以前一直守在园子里,没什吃过人间烟火。」
乌列尔:「告诉我方法。」
拉斐尔:「你这样算是在求问我吗?」
乌列尔:「少得瑟...」
拉斐尔轻轻一笑,开始回忆往事。
拉斐尔:「那时候我刚到地上,也像你一样不解人情。虽然是掌管医治的天使,却不对人类的生离死别有任何感觉。始终我们都知道人死后,灵魂仍在。」
「不过日子一日一日过去,每天与人类一起生活,我开始理解他们所说的喜怒哀乐,也经历过与朋友离别,终于明白生命气息的可贵。」
乌列尔:「所以说没有捷径吗?」
拉斐尔:「嗯,欲速则不达。」
拉斐尔见乌列尔静了下来,心中窃喜,觉得自己颇有智者风范,然而转眼一看却见乌列尔望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望着一名智障!
拉斐尔:「你..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乌列尔:「我的脑子肯定是给驴踹了才会指望你有妙法...」
拉斐尔:「哎,你这小子!我还没说完!」
乌列尔:「嗯,说。」
拉斐尔撇撇嘴:「你现在的确正在逐渐地感受到人类的『情感』但尚未真正体会到何谓『人性』。所以才会在这段期间遇上樽颈,令你愤怒和不明白。而这些不明白,你是必须要处理的。不然这些情绪会慢慢发酵,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乌列尔:「嗯?」
拉斐尔:「当时的我也和你现在一样,以为自己终于对人类能够明白一二。
谁知随着接触的人愈来愈多,我开始见识到人类的罪性和丑恶,私欲剠夺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
那时我真的累了...仿佛我救回了多少性命,恶人同样可以残害多少。
罪恶愈发加增,世界步向灭亡。
于是我开始迷失,不明白为何神的创造会如此缺陷,对人失去期盼,只愿审判再来。
所以我们有不少同僚也因此坠落...」
乌列尔:「是情有可原,然选择是否背叛的权力却在自身,不是吗?」
拉斐尔:「没错,所以当时的我虽然不明白,但没有选择变节,只是躲了起来。
我都忘记了,到底躲在那灵山之巅有多久了。
只记得自己每天都仰望天上星辰,只望能得到黑暗中的一点解答,然而却是愈来愈迷茫。
直到一天,有一个小女孩把神的光带到这个地上,到了我的身边。
在她身上我看到什么叫『生命』而不是单单的『灵魂』,是活泼、有温度的,也是神把人创造在地上的原因。
她提醒了我,我长久所找的希望之光原来就在自己手中,我也能够在黑暗中点起生命的光。
神在地上创造花草树木,创造了满有生命力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一切祂所造的都能享受在其中,这是神所喜悦的事。
而那一切所造的,包括了我们。祂也希望我们能乐在其中。」
拉斐尔望向乌列尔,只见他一脸茫然。
拉斐尔:「你若无法明白这一点,你便无法走过樽颈啰。」
乌列尔:「...」
拉斐尔:「乌,我问你蝴蝶为何能飞?」
乌列尔:「因为有翼。」
拉斐尔差点把饭都喷出来:「鸡也有翼呀!」
乌列尔:「那你问的是什么破问题?」
拉斐尔:「算了...我换另外一个方式问吧。」
「毛虫要经历什么『阶段』才能化蝶,在花间飞舞?」
乌列尔:「成茧。」
拉斐尔:「好!答得好!孺子可教!那你知道为什么非成茧不行?」
乌列尔:「因羽翼丰盈源于破茧之苦。」
拉斐尔:「没错!这就是生命力!
几乎在每一件祂所创造的活物上,我们都能看到这个历程:蝴蝶、雏鹰、麦子、人。
若非有挣扎的时候,丑丑的毛虫便不能蜕变成世人皆赞叹的蝴蝶。」
拉斐尔放下手里的饭,抱着头便躺在地上。
拉斐尔:「圣典里面记载『神的大能在人的软弱上完全』,这句话我反覆思考了几百年。」
他指着天上的星星说:
「『早晨之子,明亮之星』我们天使生来就是『完备的』,不用经历便有不同的能力。
就如天上的星星一样,光都是自己发出来的。」
「可是人却跟我们不一样,他们生来有不同的缺陷,但就是这一点使他们有更大的可能性。
『神的大能在人的软弱上完全』就如我们所遇见的那个女孩,她之所以散发光芒,是因为在她的不足里有神的光补给。」
「就如月亮一样,本来不懂发光,却因此能把太阳的光反射到地上,照亮了长久的黑夜。」
拉斐尔仿佛用手抚摸着天边的满月,声音里有些哽咽。
「那是无论在天上,还是地上,我多久没有见过的,神的光。」
乌列尔同样望向天空,二人静默无语,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却在月亮的光下变得微不足度。
乌列尔:「想不到你这无业游民也活出了点智慧来。」
拉斐尔:「哼,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