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忙挥手让花姨娘退下。
万分狼狈的花姨娘终于明白,在这个少主子面前她只能是小顺子。
旁人退下后,陈氏看着儿子阴沉的脸,嗫嚅着:“她毕竟是你爹的姨娘呢。”
杨毅抬眼看她:“说话的一个是三品诰命,一个是三品诰命的母亲,哪有她一个奴才插嘴的?”
陈氏瘪了。
杨毅又道:“就按你儿媳说的办吧,过两个月接您去北都,就算父亲不去,您也去!儿子儿媳尽孝心哪个敢拦?”
陈氏听得腰杆一挺,随即又想到什么,又有点腰塌。
不过还是挺欢喜的应了。
那极给她仗腰子的儿子又开口了:“我还有事要做,找不陪母亲了!”
陈氏已经很知足了,忙道:“正事要紧,去吧去吧!”
杨毅起身欲走,见小媳妇还一动不动的站那儿,
浓眉一皱:“你还杵那儿干嘛?呱噪母亲这么半天,还不让母亲清净会儿?!”
姝眉心里吐槽:我去你个大尾巴狼!装!
不过这时要不就坡下驴、赶紧开溜那就是傻子!
姝眉赶紧唯唯诺诺。
见儿媳被儿子训斥,陈氏心里格外的舒坦,
但也怕惹儿子更不快,就赶紧也催姝眉回去,说自己乏了,要休息会儿。
姝眉乖乖小媳妇般跟在大尾巴狼身后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姝眉一直琢磨自己的婆母,能把丈夫的小妾、自己的情敌当心腹,这思路也太清奇了些,莫非是自己少见多怪?
一直大步流星走前面的杨毅忽然停了下来,
正想得入神的姝眉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他身上。
杨毅:
“想什么呢?”
姝眉脱口而出:
“想你娘啊!”
话音一落,就见杨毅眼神一深,姝眉立即醒悟改口:“想咱母亲!”
杨毅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下,也没再问,
又接着走一会儿后,才道:“母亲心肠不坏!”
姝眉连连点头,确实不坏,能把情敌当心腹,这心肠好的也是没谁了。
这样的人要成为队友,那坑面积可就很大了。
不过这些想法姝眉打死都不会告诉杨毅的。
在杨毅心里他娘亲那是必须尊敬,呵护的人。
自古至今伦理道德里最经典一句就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经常的金科玉律,偶尔的对错难懂,爱恨难分。
就看你是站在哪个角度,又以那种身份了。
回到自己院子,姝眉这才发现院子的名字居然也叫“繁花坞”。
心里一甜,眼神就有些含情的瞟向杨毅。
而杨毅察觉到小媳妇的停顿,也正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小媳妇那个脉脉含情的勾魂样儿,简直就是点燃了他的导火索。
二话没说一把揽过姝眉,半搂半架的往卧室奔。
姝眉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卧室到床上挺尸,
但绝对不包括和这厮一起挺,那还不真要了亲命?
急道:“你不是和母亲说你有事要做么?”
杨毅:确实是要“做”!这不就要开始了么?
感觉到杨毅夹着她的胳膊更用力了,姝眉更慌了:
“大白天的,你一大男人不去做事却回卧房休息,看不被人笑话死!”
杨毅敷衍:
“我先有事问你!”
说话间就到了卧室外间。
姝眉:这架势简直就是审问,感觉要被大刑伺候。
眼看就要进里间了,她更急了,双手扒住门框死活不撒手,
嘴里还嚷嚷:
“要问就在这儿问!我哪也不去!”
看得紧跟进来的麦香和雪碧简直要自戳双目了。
姑娘!咱还能再有点出息不?
姑爷!你能不能别这么土匪?!
唉!愁死几个丫头了!
可能感觉到身后丫头们深深的怨念,也被姝眉的赖皮样儿逗乐,再看到小媳妇眼里深深的戒备,还有脸上掩不住的倦容。
土匪杨终于良心发现了,转手把姝眉放到外屋的罗汉塌上。
姝眉赶紧正襟危坐,还吩咐几个丫头上茶点水果。
还郑重其事的:
“爷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杨毅先对姝眉这个爷的称呼微皱了下眉,接着又有点不自然,天知道他啥也不想问,就想“做”来着。
仓促间,他先轻咳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起请父母去北都的,你事先都没跟我说过。”
姝眉:我倒是想说,也得有机会啊!
再说请他们去北都很奇怪么?
姝眉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杨毅更不自然了,是不奇怪,我这不是在没话找话么?
于是有点支吾的:“那啥,那不是怕你晨昏定省的太辛苦么。”
姝眉心里冷笑一声:怕我辛苦,还当着婆婆的面那么一锤定音的,装什么装!虚情假意!
心里吐槽面上却是真诚的:“孝顺父母哪里还怕辛苦?再说我年纪小,就算白天累点,晚上好好休息下也就都补回来了。所以我最怕晚上休息不好了。”
说到这儿,姝眉看到杨毅眉毛一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恶从胆边生,
接着说:“到时候大不了,我就歇在母亲的厢房,伺候母亲方便不说,也省的自己来回跑辛苦。”
我去!杨毅惊悚了!
原来小媳妇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可是点了他的死穴:到时候媳妇陪老娘,谁陪自己呃?!
旁边正捧茶的麦香差点没摔了茶杯。
姑娘啊!你这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不怕姑爷偷腥啊?
姝眉还真不怕,她对自己和杨毅都挺有信心。
杨毅能为自己憋这么多年,在这个婚前有通房就像餐前有开胃小菜的时代,他还是值得自己信赖的。
同时姝眉对自己也很有信心,至少近十年内她还是能管住杨毅的那根黄瓜的。
至于以后杨毅是不是能一辈子洁身自好,就看这十年两人的磨合,孩子和双方家世等等的筹码了。
姝眉是个理智型的女子,心里总是很清醒,虽然情感有时难免让行为不由自主。
杨毅没想那么多,他一直认定小媳妇这一棵歪脖树。
所以麦香的担忧完全没必要。
他唯一担心小媳妇到时候真的吊歪,让自己吃不到肉。
他坐那儿若有所思:
要不要晚点接母亲过去?
那时新婚才不到三个月,他的牙缝还没塞好呢。
男人在思考下半身的事时,请不要指责他的智商和情商。
当姝眉听到杨毅思考完人生后的提问就不足为奇了。
杨毅问:“刚嫁过来一天,你就对母亲有这么深的感情了?莫非一见如故?”
其实他是想提醒姝眉:舍不得你的人是我,离不开你的人是我,想着你的人哦~是我!是我!还是我!所以你得先陪我!
不会读心术的姝眉头上黑线如瀑布。
尼玛!我还一见钟情呢!
我这是爱屋及乌懂不懂?
还是怀疑我装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