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沐浴

    装帧精美的一幅画。画的视界极为宽阔，有些地方暗淡，有些地方明朗。

    画面是动态的，根本看不出它是一幅静止的画儿。

    画的上部，画着一个美人，浅浅地笑着，脚下是一片芬芳的草地。不远处是一汪湖水，湖水透着黝黑。

    中部是座极大的庙宇，庙宇的仓顶有个孔，一束祥光将孔的影子印在庙宇的地面上，恰好组成了奇数31。

    而，31数字的上面很模糊地躺着一个女人，背部朝着上方的那个孔洞。

    女人周围围着一滩透明的液体。液体一会儿变成了几个人形，一会儿又蒸发不见了。

    异人觉得有趣，忍不住向下看。

    下方是一片云海，云气极力翻涌着，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公主！”丫鬟样的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异人的注意力：“人家还等着你去沐浴呢。”

    “沐浴？”异人回过神来。

    一团云气冲过来。眨眼之间，异人被涌到了红房子之外。

    佩环还站在那儿。

    异人不想透露见到的秘密，笑着道：“我这身行藏还行吧。”

    佩环瞅瞅异人的上衣，又瞅瞅异人的下衣，解嘲似的道：“青色的连衣裙？啊，太漂亮了。刚好附和你的身份。你瞧，这不更是我们王国里的一员了。”

    “那……我能是什么身份？”异人试探着问道，她想考考眼前这个婢女的眼力。

    “一个下人！没什么不好的。”她见异人恐慌似的，又道：“一个庄园的下人已经很好了。你不要有什么奢求。”

    “下人？更衣时，那个女子不说我是公主吗？到底怎么回事？”但异人不想说出心底的话。

    “你现在是我们王国里的人，却不是我们王国里人的神，你明白吗？”佩环牵着异人的手，转过身子，说道。

    “还有神？什么神？怎么那么神秘？”

    “沐浴之后，你就脱胎换骨，神气具备了。这是起码的要求。”佩环望望异人的衣裙。

    “到哪里沐浴？”

    “跟我来吧。”佩环在前引路，出了大门，下了刚才踏过的台阶，径向台阶外侧的一个胡同走去。

    胡同幽暗且长，两旁是高过头顶的蒿草。时不时，有几声昆虫嘶叫着，听得人心里发慌。

    “这是什么去处？”走了一阵子路，还没见尽头，异人终于开口了。

    “‘僻静巷’！大凡失神落魄者都要走这条路，目的让其神灵更牢固些。”

    “极像个胡同。巷子未免太深了。”异人心里嘀咕着。

    “下一步，你还要食果、饮品。”

    “食什么果，饮什么品？”

    “过了那一关，之后，你才具备一种能力——我们王国人的能力。不然，你要那种躯体何用？”

    “也像你们吞云吐雾？”

    “差不多！”

    异人想要追问，突然眼前一闪，佩环不见了。

    偌大的一个殿堂出现在异人面前，极为奢侈、华丽。

    高耸的琉璃圆柱，金黄色的壁墙，水汽蒸腾的烟壶，高脚的金杯，鸟兽状的器具……

    异人疑心到了天国。

    一排带花的宝鼎升起悠悠青烟，烟雾里透着檀香，两列玉瓶分插着数只金兰，花蕊中噙着蜜露。

    似有似无的仙音缭绕不休，且振且响的丝琴铮铮不断。水晶碗内宝液琼浆飘香，琥珀钵里紫面金饼透馨……

    烟雾云气里，时不时有红裙飘飘叠叠的舞女……

    只是没有食客！

    “佩环叫我食果、饮品，莫不是指眼前的这里？”

    要想成为缥缈国里的人，真是大开眼界！

    异人暗想：“既来之则安之，我为什么不照做。不但照做，还要玩出花样来。”

    于是，她走近烟壶，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烟壶龟鳖形，看不出什么材质，上面起着氤氲的气雾，微微上翘的嘴巴像一条蠕动的银蛇。

    蒸腾的云气从烟壶的上翘的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声响，“波，波，波……”。

    烟壶的盖子极具特色，像一个成年人的眼睛，瞳仁、睫毛俨然。

    异人觉得出奇，伸手想打开。

    那酷似眼睛的睫毛眨了一下，旋即瞪圆了，似是很不高兴。

    异人吃了一惊，抽回了手，不再想惹动它。

    她环视了一遍，回眼望了那排出烟的宝鼎，暗想：“我在青烟上也净净手，以示虔诚。”

    净完手。

    她数了数宝鼎的个数，正好31个。惊讶之余，再去数数那一溜儿花瓶，也是31个。

    这里好像什么都是31个！水晶碗，琥珀钵……

    细听那缭绕的仙音，铮铮的丝琴也暗含31节！

    “不对！”异人终于想起来：“烟壶应该只有一个！”

    她赶忙走过去，极力求证。

    烟壶果然是一个！

    “这就怪了？为什么单单一个烟壶不是31个？”异人百思不得其解。

    “造物者也百密一疏啊！”异人心里乐了。

    异人又想了一会子，找不出破绽，觉得饥饿，索性在水晶碗边小饮了一下。

    清爽甘冽，还带着莫名的醇芳。润滑到胃里一阵舒坦。

    周身的毛孔顷刻间全打开了。

    汩汩的血液流淌声，不贴着脉管就能听出来。

    “汩汩，汩汩……”

    “呀，还真有作用！佩环这个小蹄子没糊弄我。”

    脑海中还想着烟壶。

    她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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