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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晚了,他们怎么还在一起?不是天黑的时候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吗?
有人说过的:“天黑了,你待在你的树里,我回我的土里。”
不对不对,我不是树,我是鱼啊。
怎么想来这样的一句话呢?
又是谁待在了土里呢?昨晚必定是做梦了。
一定就是这样,定定心神,他们开始说话了,我得隐藏好了,吓得我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鱼生第一次偷窥啊。
清音向他走近了一步,拽着他的袖子跟他说:“兄长,谢谢你。要不是你找来那么多魂魄养着我的魂魄,我早就魂不附体了。”
从她的话里,我都可以听出她此时一定是一脸的笑意与倾慕。
跟他们在一起久了,我才明白,他俩好像不是兄妹。因为清音看清澜的眼神和我一样热烈,恨不得他只属于自己。
可此时清澜并没有回应她的热情,任她拽住他衣服的手讪讪的收回。
过了一会,方淡淡说道:“他们自己作了恶,就算我不收,到了鬼界也无**回,就算轮回了也入不了人道。自己做恶,我替天收之,与人无尤。”
自己做恶,替天收之,与人无尤?这就是他的理由,其实只是为了清音吧。
清音说清澜给她找来的这些魂魄是为了给她养魂,原来清澜口中所谓的“修行”不过是诓骗我的一句话罢了。
不不不,他根本就不想诓骗我,他连诓骗我的心思都不舍得付出,他应该只是应付我而随口一说,就被我奉为至理名言。
我背过身去,我怕我眼泪滴落下来的声响会吵到他们,他们两个在一起,没有我,仿佛刚刚好。
我强忍着自己的泪,又听见清音支支吾吾的说道:“兄长,其实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兄长明明知道我这副身体跟谁的魂魄最相符合,若是兄长愿意…”
清澜冷冷的回她一句:“音儿,别打她的主意,不能再伤她了。”
她是谁?是不是也像今日的酒徒,今日的花妖一样的遭遇呢?
“是吗?哼。兄长,当年你施了那术法,她的魂魄早就不全了,我只是想要她一魂一魄,一魄也行,绝不害她。”
清澜没有再说话,但是他深蹙着的眉头昭示着他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的坚定,或许我猜想他从来都不坚定,那只是他对那人假装的温情。
我不想再听了,泪水已经盈满了我的眼眶。此时此刻,他跟清音一起密谋夺走别人的魂魄,还理直气壮。
我哭着走了,我也不想听他亲口说出那个我已经猜到的答案。
我接受不了他与我心中的清高仙人愈发走远。
一直以来,我鱼眼昏庸,从来没有懂得他。不是他擅长伪装,就是我先入为主。
无论哪一种,我都不能再纯粹的面对他了。
我们三个,我始终是个外人,而当我从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时,清澜真陌生,他和清音一样让我讨厌。
其实,从他把剑插入别人胸膛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
我不能再为他辩解。同样染满鲜血,作恶的就是别人,行义的就是他。
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突然间,我想离他远走。可是,我所有的生命好像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