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
一切顺利,范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自觉赫赫战功已经到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已经可以看到对岸了,范钊下了命令,“加快划,赶紧靠岸。”
因为河岸边很可能有夷兵把守,他压低了声音,脚下的战船便又加快了前行速度。
眼见胜利在望,天空中忽然一阵惊雷,闪电霎时间照亮四野。
“不好!!”
范钊浑身冷汗直冒,手脚冰凉。
“呜————!!!”号角声高亢响起,如同一只从沉睡中苏醒的野兽,慢慢睁开了眼睛。
过了一会,范钊便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排山倒海的马蹄声,仿佛敲击在心上一般,令范钊顿时跌倒在甲板上。
但他很快又爬起来,“可恶,弓箭手准备!”
命令一下,船舱中的弓箭手立刻出来,拉开阵仗,在船舷的一侧一字排开成两列,拉满弓弦搭上箭矢。
只见河对岸亮起几束光电,范钊大喜,想是夷兵夜里视觉有限,故而点火照明,这也正好方便了他们瞄准。
“嗖……”
正在范钊庆幸之际,破空之声自对岸袭来,紧接着如同疾风怒涛一般骤然濒至,无数带火的箭矢破空射来,甲板上的士兵没一会便损失了一大半。
“撤!快撤!”范钊连忙指挥。
“嗤!”一支火箭扎入了他的左臂,他连忙折断箭矢扑灭明火,持盾掩护士兵们撤入船舱。
战船来不及掉头,舱内划船手直接掉转方向,朝来时的方向返回。
“快!快回去!”范钊看着舱内伤亡大半的士兵,心中悔恨交加。
带火的箭矢很快烧黑了甲板,烧断了桅杆,烧毁了船帆。
幸好此时骤雨疾至,扑灭了火,也阻挡了视线,夷兵便放弃了追击。
对岸上,达鲁和诺力努各持一把伞,后方呼延哲缓步走出,仿佛闲庭信步一般悠哉。
多日前他们便收到了崇兵到达战场的消息,没想到对方倒是沉得住气,这么多天都没来送死,但依然吩咐巡逻守哨的士兵不准松懈,营中的将士也是一半白天睡觉夜里待命,另一半则相反。没想到还真有来送死的莽夫。
走到诺力努的伞下,转头吩咐达鲁,“以后水面上也安排几只船队巡视。”
“是,大王。”
很快,范钊擅自出兵造成伤亡的事情便被上报给了朝廷,郑翎瑞震怒,将折子狠狠地摔在桌上。
“混账!十四艘战船损毁了大半,三军将士损伤惨重,他范钊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竟敢给朕捅这么大的篓子!”
“陛下息怒!”
“拟旨,革去范钊副将之职,即刻遣回大都。”
没有人敢为范钊求情,大臣们鸦雀无声,举荐范钊的邓大人几乎缩进了角落,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个范钊,真是后悔当初举荐了你。
……
此时,北夷营地内,一处空旷的地方架起了二十只大型机拓。分别是十架投石机,十架神武将军巨弩。
高足两人有余,重达八百斤,底下装有木轮,需要四人合力才能推动。
呼延哲背着手,仰头看着这几个大家伙,心中十分宽慰。
“大王,末将还是晚了一个月才造出来,请大王责罚!”达鲁手放在胸前,半跪在地上垂头丧气道。
“不,孤王这次不会责罚你。”
因为南崇这次派了个没脑子的副将来,倒给他们争取不少时间,自然不必怪罪达鲁了。
“大王,这次的一百名工匠是讨伐过程中从各处抓来的,如今他们完成了任务,还希望大王能够放了他们的家人。”一旁的诺力努忽然说道。
因为呼延哲早有命令,屠杀时要留下工匠不杀,这才能够收集一百名能工巧匠,但是一百名还是远远不够,想必有更多的工匠要么死于达鲁之手要么逃之夭夭。
呼延哲思索了片刻,“放人是不可能的,暂且给他们安排一个上好的住处,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这话是说给达鲁听的。
一边的达鲁诚惶诚恐地应是。
“诺力努,你去训练新兵还有哨兵。”
随着北夷的侵入,不少南崇人都投靠了北夷,作为新兵待遇也饶过了他们及他们的家人。
达鲁有些不满,最近呼延哲总派给诺力努做这些事,而自己则做些无关紧要的事,现在甚至连安顿俘虏这种事都要交给他了,真是可恶。
“孤王要回去休息了。”
达鲁和诺力努各自退下,呼延哲则在侍从的拥护下返回了王帐,他们替他掀开帐帘,端来了清热解暑的酸梅汤,又找了两个美貌的南崇女子来,说是投降的地方官员孝敬的。
来到呼延哲身边,两个女子尽可能地讨呼延哲欢心,却发现无论她们怎么献殷勤,呼延哲都只是淡淡地,“大王,奴服侍您安寝吧。”
蓦然,呼延哲咧嘴笑了,将两个美女往怀中一揽。
“哈哈,好啊。”呼延哲大手一挥,将床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