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的右腿断了。
当时火势蔓延迅速根本不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火焰便已经触及了后背,江凝疼得从窗上摔落下去,摔断了右腿。
她从来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痛感立刻传达到全身,她几乎差点直接昏死过去,可是求生的本能却支撑着她用双臂爬到了后门。
随后她两眼一黑,后面的事情便什么也不清楚了。
她再次打量了一眼这间屋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她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快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一阵开锁的声音响起,随即“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身影走进来,因为逆着光再加上屋内昏暗看不清面容,单看穿着身形便可以看出对方是个二三十左右的男人,头发蓬乱,他身上散发着和这间屋子同样的臭味,只是更浓烈些,熏得江凝捏起鼻子别过头去,才不至于恶心得吐出来。
他看见江凝便兴奋地叫道:“你醒了?!”
江凝没有回答他,而是警惕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一根木棍。
注意到江凝的目光,他把棍子往背后藏了藏,说道:“街上野狗多,这是用来打狗的。”
江凝还是没有说话,警惕心比起刚才只增不减。
“我刚讨了点饭回来,还热乎着呢,睡了这么多天一定饿了吧,快吃吧。”说完,将另一只手上的破碗递到了江凝的面前。
碗口上破了数个大小不一的口子,本应是白色的瓷碗看上去却灰塌塌的,沾满了不可名状的脏污,里面盛着满满的白饭,冒着细微的热气。
尽管她确实有点饿了,但这样的碗实在让人没有进食的欲望,再加上那人身上浓重的臭味,能吃得下去才有鬼了。
“给。”见她迟迟不接,对方又凑近了一步,抬了抬手。
这下江凝才算看清楚了他的脸,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右眼皮耷拉下来,有些淤青看上去像是被人打的,脸上有几颗麻子,牙齿黑黄参差不齐,脸上瘦巴巴的没几两肉。
是个乞丐!
江凝被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对方看见她这样的反应似乎有点自尊受挫,退开几步,把破碗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直接抓起米饭来往嘴里塞。
他吃得风卷残云、狼吞虎咽,江凝看得毫无食欲,一心只想要逃走,奈何如今右腿摔断了,根本走不脱,于是只得慌忙地想起其他主意来。
“你是谁?这是……哪里?”待他吃完,江凝迟疑地问道。
她的手攥紧成拳,心脏咚咚地敲击着胸口。
如果他敢乱来的话,她恐怕没有办法能够拿他怎么样,何况现在腿还断了。
奈何脑子不够灵活,她思前想后了许久,等到他吃完了饭才想到一个法子,于是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问到。
乞丐咧开嘴露出一口难看的牙齿说道:“你是我捡回来的,这是我家,你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
发现了话中的微妙之处,江凝攥紧了底下的稻草,皱着眉头说道:“自己家……你什么意思?”
“你说是什么意思,我捡你回来救了你一命,今后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做我老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们俩做个伴,老了也有个人照顾。”乞丐抹了把嘴,抓抓蓬乱的头发,说道。
“不!我不做你老婆!你找别人去。”
她今年不过十七岁的大好年华,凭什么要嫁给一个乞丐?
一想起之前在树林里遇到的北夷将军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然后便害死了娘亲和宋叔,现在她这是又入了火坑了?
怎么老是她遇上这样的事?凭什么?!
心中涌起一股怨恨之气,江凝坚决地抗拒道:“你痴心妄想!”
这下可惹怒了乞丐,他拍了一巴掌桌子,站起身朝江凝走过来,说道:“你装什么装?!你家房子烧没了,腿也瘸了,我肯要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今天我告诉你,你不愿意也没辙!”
在乞丐看来,她是没有资格嫌弃自己的,他们一个是瘸子一个是乞丐,般配的很呐。况且自己又是把她捡回来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难不成她还想嫁给旁人吗?!
江凝从火海逃生,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黑灰,这幅尊容看上去并不体面,何况还断了一条腿,下辈子的生计都成问题。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江凝往后缩去,奈何背后已经是墙壁,她的腿又断了根本无处可逃,待乞丐走过来抓住了她右脚踝使劲一扭。
“啊啊啊啊!!!”与死无异的痛楚席卷上来,江凝大叫一声,便瘫软在床动弹不得。
“你不想做我老婆吗?我每天都会讨很多饭来给你吃,有时候还有酒和肉,比那些庄稼汉好多了,他们整日累得跟头牛似的,回到家哪还有力气干那档子事儿?”说着,他开始脱江凝的衣服。
“走开!滚啊!”
从剧痛中稍稍醒转的江凝痛苦地挣扎道,右脚的剧痛折磨得她几乎快要死了,但是她无暇顾及伤势,振作精神准备反击。
她知道,再这样软弱下去只会成为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娘亲和宋叔不在了,她就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这仇恨也是不得不报的。
“啊!”乞丐捂着眼睛大叫一声,仰面栽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收回暂时戳盲乞丐眼睛的两指,左脚点地,江凝用一只脚支撑着跳过去,忍着右脚的剧痛,她举起桌上的破碗,在乞丐捂着眼睛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一下子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