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如此才能做到天塌不惊,一往无前。”
或许是陈牧点破了白敬仪一直以来忽视的心障,后者惭愧的低下了头。
殊不知,他这番深入浅出又简单直白的话,其实对从来只顾修行,没有经历过多少生死斗战的白敬仪来说,不亚于一记当头棒喝。
而且,不要忘了,白敬仪还是一位天资过人的剑修!
“教官的话听着很普通,但其中却蕴含了我以前未曾明白的道理。”
“我辈剑修,虽是以斗战来砥砺剑道,但真正让一名剑修战无不胜的,并不他手中的飞剑,而是天塌不惊,一往无前的剑心!”
“正如教官所言,我辈若不能在生死边缘磨炼剑心,终日光修行剑道,纵然术高又有何用?”
“明天和死亡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哪怕再高明的剑道,亦无法战胜死亡的恐惧,即使强如北冥仙尊的大能者,终有陨落的一天。”
“唯有坚不可摧的剑心,才可斩破眼前的虚妄,复我本心。”
“吾剑即是天地,吾心方为主宰……”
陈牧没有发觉,此刻站在他身后的白敬仪似乎陷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他神情恍惚,目光似在游离,然而神魂却又不散,浑身崩解的剑意竟再度凝聚,隐隐催生出一股更强的气势。
“年少入仙门,轻狂不识愁。”
“十载修行路,歧道尽蹉跎。”
“蓦然见明月,拂尘洗彷徨。”
“千古谁不朽,仗剑解心优。”
白敬仪胸中一念陡生,仿佛拨开了眼前的无尽迷雾,径自仰天长啸,周身旋即升起一道凌厉的剑气,扶摇直冲星汉。
这股气势在寂静的夜幕之下,声势显得尤为惊人,方圆百里皆能感应。
陈牧惊觉身后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猛地回头一把拽住白敬仪的胳膊,怒斥道:“你搞什么鬼,大半夜的乱吼乱叫,你想找死麽?!”
白敬仪却满脸欣喜,激动的情难自禁,他匆匆撩起衣袍,不管不顾的朝陈牧叩首一拜:“多年修行,实则身陷歧路,今日若非教官一席话醍醐灌顶,我恐怕还要在道途上蹉跎不知多少岁月。”
“今朝顿悟,我侥幸得入剑心通明之境,来日道界可称剑宗者,必有我白敬仪之名!”
“这一拜,白敬仪心悦诚服,还请教官务必受之!”
又来?
陈牧嘴角微微一抽。
这种动不动就要行大礼的做派,真是令人不胜其烦。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陈牧觉得莫名其妙,可白敬仪的言辞无比真诚,神情也不像作伪,再加上其人的气质确实多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变化。
陈牧不懂什么剑心通明,什么剑宗,这些听着云里雾里的,但也没打算追问。
他扶起白敬仪,轻咳两声,故作厉色道:“我不管你刚才发生了什么,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暴露己方行踪,现在马上给我闭嘴。接下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作出任何举动,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白敬仪目光中难掩喜色,他控制了下情绪,随后默默退到一旁。
陈牧摇摇头,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收集周围的环境信息。
远处。
原先是国际体育场的废墟之中,一个身穿妖艳红衣的年轻僧人正在独自打坐,他身边没有旁人,周身萦绕着一缕缕血色的烟煞,正循着呼吸往复吐纳。
“咦?”
红衣僧人突然自入定中醒来,血色烟煞瞬间没入鼻窍,他慢悠悠的睁开一双桃花般妖媚眼眸,看向了白敬仪和陈牧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