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里的内容是她的记忆,然而那些记忆一直在倒流。
从她来到那座意大利的小镇上,到她和白清言约定出发时间,像是一部倒放的电影。开头的记忆倒放的速度很快,一周不过是一眨眼,一月仅仅是一呼吸。
她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从二十多岁,一路倒回到八岁,越是*屏蔽的关键字*,速度就越来越慢,连同儿时的记忆也越发清楚。
最终,时间来到了那一天,她被揍得趴在地上,孩子们掰开她的手,要夺走她的银手铃。
安七夏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幼时的自己被欺负。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站着。
就在时间退回到爆豪出现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连颜色都褪去。
仅仅由黑白灰构筑的世界里,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相遇,如同静止的风景。
“从旁观者的视角看自己的一生,是何种感受?”奈亚的语气里透着无聊,显然安七夏的过去并不能令祂愉快。
“能遇到爆豪,我真幸运。”安七夏回答道。
“唔……那么如果你的父母不去世,你就不会遇到那个异世界人,你还会觉得这是一种幸运吗?”奈亚的话里透着明显的恶意。
安七夏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他:“即使是自称神明的你,也会说出这种愚不可及的话吗?”
“愚不可及”这个词,并没有触怒奈亚,祂只是挑起了眉。
“假设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现实已经发生。”安七夏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和爆豪的对话,脸上不由得带了一丝笑意,“你询问的我,是失去了父母与爆豪相遇的我,我也只经历过这一种可能性,就算时光倒流,只要我保留着这份记忆,我就依然会认为遇到爆豪是我的幸运。”
“或许我会想方设法阻止父母的死亡,不过,在那之后,我依然会为了去见爆豪而付出一生的努力。”
“在那种情况下,那个异世界人不认识你,没有和你相处的记忆,你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奈亚来了点兴趣。
“我想见证他的幸福。”安七夏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从她想要去见爆豪开始,这个答案就已经在她心里静静生长了。
她的幸福是爆豪带来的,可是她的时间过得太快,快到了甚至她还来不及看到爆豪成年就要死去的地步。那怎么可以?她想要看到爆豪也能获得属于他的幸福,甚至她可以肯定,如果她早早地在他之前死去,爆豪一定会难过。
她的死亡会让还没成年的爆豪难过——这件事比让安七夏*屏蔽的关键字*还要痛苦。至少也要等他再成熟一点,成熟到可以坦然地接受死亡为止!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奈亚似乎看透了安七夏的想法,“但是啊,你不觉得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吗?那个异世界人搞不好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呢。”
“那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安七夏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我相信爆豪不是这样的人。和你相比,我对他更加了解,所以,可以请你不要再提出这些根本没有意义的假设了吗?你侮辱我也就算了,侮辱他不行。”
奈亚切了一声,祂有点想说就算祂侮辱了又怎么样,可是随即,眼前静止的回忆忽然从中间破开,画面像是一扇大门被由内而外地打开,出现在画面之后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空间,到处都是深沉的蓝黑色,像是曾经看到过的宇宙的图片。
奈亚在安七夏的背后推了她一把,她眼前一花,再看时已经置身于这片宇宙中,明明是这种颜色,她却觉得很明亮,能够看清楚自己的手脚,还有奈亚的模样。
“你是我带来的,所以直接来到了这里,不然的话,你得穿过好几道门,经历几乎没有人类可以承受的的痛苦。”奈亚凭空坐了下来,仿佛在安七夏看不到的地方有一把椅子。
“到了这里,就能见到那位让我的银手铃可以召唤出爆豪的神明了吗?”安七夏问道。
奈亚没有回答她,相反的,空间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我就在这里。”
刹那间,像是有无数的信息与知识钻进了安七夏的脑海里,以她根本无法处理的速度,几乎要将她的大脑撑爆。
奈亚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头的安七夏,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犹格,你看,这就是你感兴趣的渺小的人类,她比你以前允诺过愿望的家伙们更加脆弱、更加渺小。难道说,你的标准已经降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随着祂的话音落下,空间里出现了散发着光辉的球体,数量之多根本难以估算,那些球体*屏蔽的关键字*在一起——仅仅只是*屏蔽的关键字*在一起,却给人完整的个体的感觉。
祂是犹格,犹格·索托斯,将力量附加在银手铃上的“神明”。
“我从未收回已经给出的力量,它只是在那个手铃上沉睡,唤醒它的是她自己。”犹格如此说道,“你不应该将她带来这里,她很容易就会在这里丢掉性命。”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出现?”奈亚反问道。
空间里的亿万球体漂浮着、晃动着,静静地阐述:“因为我看到了她的未来,知道她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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