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吁吁,病体难撑。说话都没有力道。
“闭嘴。你吵到我的孩子了知道不知道。我厌烦你娇滴滴的嗓音,我听着就直恶心。”元娘脚踩在四夫人背上,抬头看她父亲,便道:“父亲,您老还是坐在慢慢看吧,别生气,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若是你被这些女人气死了,我可就要哭了。”
“胡说,父亲是被你气死的。”杜三娘忍不住道。
“我还没死!”杜公暴怒道。
元娘哈哈一声笑,杜三娘嗫喏闭嘴。
“老爷救我啊,元娘,有话咱们好好说,你把刀子从我脸上拿开,快拿开。”四夫人惧怕道。
“四娘,是不是你告的密?嗯?老实说,你知道,我最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心肠,你老实说,我就放开你,你若不说,啧啧,我手一抖,说不定就要在您这一张白嫩嫩的面皮上画上那么一道、两道、三道了,您说呢?”
四夫人吓得两股战战,颤抖着嗓音道:“不、不是我说的,元娘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你怀胎的事情,只是昨晚上你被老爷囚禁之后,听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红玉说了那么一声。”
“是我告诉老爷的。”二夫人站出来大方承认,并讽刺道:“你既能做出来,我便能说出来,怎么,胆大包天的元娘,孽胎就长在你肚子里,你还能抵赖不成。”
三夫人看了二夫人一眼,冷扬嘴唇。
“绿芜,我想听你说。”元娘看向躲在一旁的贴身侍婢道。
“对不起,娘子。”绿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奴婢不知您、您竟是怀了胎的,只是昨晚上遇见红玉,闲聊了几句,奴婢无意中说起您这月的癸水迟迟不到,奴婢担心您身体有恙,这才、这才,呜呜,娘子您打死奴婢吧。”绿芜趴伏在地恸哭道。
“呵!原来如此。我就说,我谋划的如此周详怎会突然被逮住,竟是被你揭破了机关。百密一疏,绿芜啊绿芜,你说你是故意的呢,还是无意的,你瞧,我现在已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不似从前风光,你大可老实说出来,我不怪你。”元娘拿刀子抵在四夫人脸上,指甲掐了自己手心一下,待头脑清晰了便慢慢做到四夫人背上道。
绿芜只是摇头,趴伏在地不吱声。
“把阿荷找来,让阿荷制服她。”杜公悄悄和管家道。
“是,老爷。”
杜府的门楣和房府并无二致,马车在府门口停下,绿琴跳下马车,把奉珠搀扶下来,便步上台阶自报家门,要见元娘。
守门的僮仆知是梁国公府上的大娘子,便拱手作揖道:“恐不方便见客,还请府上娘子过几日再来。”
“我今日就想见元娘,你去通报一声,我在此等着。”奉珠步上台阶,不容拒绝道。
“这儿……”僮仆惶恐,并不敢去通报。
“你去就是。绿绮赏他些金瓜子。如此,纵是你被打一顿板子也足够了。去吧。”
僮仆看看手上的一捧金瓜子,又摸摸自己屁股,一咬牙,便道:“房娘子,您等着,奴去去就来。”
奉珠不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想着元娘的性子,若是她父亲来硬的,她那条小命今日便要交待了。
奉珠愧疚的直掐自己手指,若是自己能在得知此事的当天便去找元娘,元娘兴许就不会被发现了。
杜荷随着管家过来,见到自己大嫂正在院门外头徘徊,神色不安,杜荷便又问管家道:“到底是何事?昨夜我便听到动静,还以为又是几个小娘在闹腾,可我现在瞧着并不是如此简单。”
“二郎君。”元娘大嫂欠身道。
“大嫂,你怎么不进去。”
“我、这,大人有言,不相干的人一律不准进,因此……”她为难道。
“哦。”杜荷了解的点点头。
“二郎君,快进去吧。晚了,怕是要出大事。”管家推开门,里头便传来吵嚷哭啼之声。
守门的僮仆见到管家在此,便赶紧奔上前去把奉珠在外求见的事说了。
“府里头正乱着,不适合见客,打发了吧。”管家道。
“可是……房娘子和咱们家大娘子很要好……”僮仆攥着手里的金瓜子为难道。
管家顿住了脚步,便道:“你等着,我去问问。”
“好嘞。”僮仆立马高兴道。
元娘看着眼前这些“亲人”,只觉越来越模糊,她怕自己待会弹压不住屁股下的四夫人,便起身踢了她一脚,让她滚,自己又靠向那一丛绿竹,誓死不愿意放开手里的刀子。
杜荷被自己的父亲找来,可他看见一身血的元娘,也不知可以劝说些什么,反而转身为元娘求情道:“父亲,不如便让元娘把这孩子生下来,到时送的远远的就是。”
“我只怕她一转眼就跑了。她魔怔了,一心一意的想要那个孩子。”杜公无奈道。
“要我说,老爷,不管不顾让这些婆子冲上去,我就不信元娘真能狠得下心结束自己的一条小命。”二夫人道。
“二娘,元娘向来说一不二,你这话便是要逼死她了?”杜荷冷睨一眼二夫人道。
大夫人坐在一旁哭了一会儿,便慢慢靠近元娘道:“元娘,你放下刀子,你信娘,娘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好孩子,你先让娘给你止血吧。”
“莱国公夫人还是站在那里别动吧,我现在就想着走出这里,再也不回来。莱国公夫人,往后你自己应付她们吧,你是大夫人,嫡妻正室,便要学着梁国公夫人硬气些,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对你所说的得忍人处且忍人,万分的嗤之以鼻。你忍来忍去,到头来都被她们这些贱妇欺到头上去了。莱国公,我和你们没关系,放了我走吧。”元娘道。
“我是你娘啊,你叫我什么莱国公夫人。”大夫人伤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