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娘,家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张少芳想不到陈原香纠着自己不放,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就先回家去了。
众人一看一屋子的大小伙子,就只有张少芳一个大姑娘,这个姑娘还走了。众人也就没有开玩笑的兴趣,屋中一时陷入沉寂起来。
“张逐梦,你小子外面走了一趟,还情窦初开了,回来就让你父母张罗起对象来。”张怀有说道。
“怀有,按辈分,按年纪,这话你都不该说,怎么说,我今年也满十八岁了,到了男大当婚的年纪了。”张逐梦见着张怀有话中有酸味出来,就回道。
众人一听张逐梦这话,都哑口无言了,再一看时间,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就都先后都离开张逐梦家了。
听说,张逐梦谈了对象,对象还是王家岭的姑娘,张居有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他父亲张大有在当生产队队长时,那时,他是村中的孩子王,在同龄伙伴之中,他认为自己是第一个谈对象结婚的人,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自己父亲不但被撸了队长,连平时经常来提亲的媒婆也不再来登门了。张逐梦他父亲是公社养蜂厂职工,月月有工资,生活条件也好,媒人自然会先光临他家,他现在去了云南三个月,这是要顶班的前奏,这小子就要脱离农门了,自己以后跟他的差距自然会越拉越大,想到这里,他心绪烦乱,一时无法入睡。他点燃油灯,翻看起手边的《红岩》来,他看了百十多个字,就感觉犯起困来,把书一丢,吹灭油灯,就去睡觉。
自从知道那位从民办老师退下来做生意的老师,张树同就打听那位老师到底在做什么生意,让他做得风生水起,还发了财。经过张树同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那位老师村上的兄弟透露出一点消息,原来那位老师找到他的同学做起日用化工品生意来,他联系上海等化工厂,以百货公司采购员的身份从化工厂批发拿货品,运到各公社供销社销售,他从中赚一些差价。几年之后,他就做得风生水起,他也快五十岁的人,因为生意需要,不管有没有赚到钱,那位中年老师都穿着光鲜亮丽的,加上他本来就长得细皮嫩肉的,让别人认为他是有钱人,尽管他赚了钱之后,也没有怎么张扬,但相比大家收入都不高的情况之下,他的收入就显得有些让人羡慕了。
张树同打听到这一切,他心就凉了,自己没有他原来教过他的老师那个条件,自然也就不去做他老师那样的发财梦了。
张逐梦这趟云南之行,他也发现自己跟以前的玩伴玩起来有些玩不到一块去了,他心中有广阔的天地,而同村人眼里只有村中那几十亩田地,还有不出十里地的姑娘。他突然想起陈小秋来,生活在山区里,她的天地就更小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走不出那片大山,她生于那片山区,活在那片山区,也将老死在那片山区,这就是命,从一出生就决定了的。自己还好,父亲给他留下养蜂技术,他能够走出自己生活的天地,只要自己努力,生活就能够好起来。自从跟王追花相过亲之后,他觉得身上有一份责任,让王追花跟着自己有好日子过,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吧,但起码得衣食无忧吧!
不知怎的,心里总惦记着她,她还好吗?只不过才过去还没有分开半天,怎么就想着她,想得有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呢?莫非真让张怀有说中了心思,自己真的情窦初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