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护士带着体温计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苹果核。
贺兰摧紧赶慢赶,把轮椅当成风火轮来开,终于到了小陶家楼下,扔掉那碍事的轮椅,摸黑单腿蹦上楼。
寒冷与疼痛一齐侵袭他的身体,贺兰摧脸色惨白,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三分钟的路程好像有一万年那么长。
莉莉丝瘫坐在地板上,于她而言,时间好像也停滞了。
指尖触摸干燥的嘴唇,她索性自暴自弃,把死皮全咬下来,吮伤口的鲜血解渴。
鲜血还没润湿舌尖便停止了流动,莉莉丝无力喘气,搁在腹部的手滑到地上,压住一张纸片。
房间冷得可怕,嗓子却干得冒烟,仿佛随时都会起火,冷与热交替折磨她,莉莉丝急着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于是便捡起纸片,撑开眼睛端详。
照片上的漂亮女人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像一朵红尘里开出的花。
女人有大大的杏眼,略微迷离的眼神和很尖的下巴,莉莉丝看着照片,就像在照镜子,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从床头柜拽下一面镜子,打量镜子中尚余残妆的脸,自言自语:“我和陶然长得可真像。”
“陶然走了以后,我就出现了。”莉莉丝对着空气问,“小陶,我是代替她来保护你的吗?”
她又自问自答:“一定是这样的吧。”
东方泛起鱼肚白,对于莉莉丝来说,那是最不祥的颜色,她随手扔开镜子,蜷缩成一团,抱住肩膀,饿得神志不清,还念着:“别出来,乖,现在不能出来的,我要保护你啊...”
慢慢歪倒在地板上,嘴里呢喃的词句变成气声:“其实我也好想看到白天啊,去草地上放一只风筝,感受正午的阳光是什么样的温度,如果我是自由的,如果我的存在不是因为你。”
她说着说着,难受得不住哽咽:“可我的存在就只是因为你啊,我不能让你受任何伤害的,我把他推下楼,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放心,再也不会了。”
镜子躺在地板上,反射莉莉丝颤抖的睫毛。
“砰!”
一颗子弹从枪膛飞出,钢条绷断,火星四溅。
一粒火星落在镜子上,镜面碎裂的前一秒,还反射着莉莉丝惊愕睁大的双眼。
青烟散去后,贺兰摧拖着伤腿进屋,凝眸不语。
他右手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莉莉丝缓缓摇头,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说完她垂下头去,再没有其他声息。
“这把枪共有三颗子弹,我已经为你打出了两颗。”贺兰摧哑声问,“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询问的对象垂头默然,贺兰摧蹲,挑起他的下巴,露出嘴唇上凝固的伤口,血腥味缠绕着火药味,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直到第一缕晨曦轻盈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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