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云裳只觉得惊为天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尤其是站在前面的那位男子,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只是此刻他姿容清冷,倒让云裳不知是否应该先行上去打个招呼,那么她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呢?是先开口询问一下他二位为何至此,还是先行进行自我介绍。
种种犹豫之下,结果竟是云裳还未开口说话,墨修帝君身后的晨奕急匆匆的走上前来,满脸激动的问道:“哇哦,你就是那个近日来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花境女殿吗?”
没想到这二人竟是来问这事情的,云裳虽然有些不解,但也还是应声道:“对,没错,我就是新一届的花境女殿,神乎其神倒也不至于,不过是天下之人的谬赞罢了,云裳愧不敢当。”
听到如此过谦的话语,晨奕兴冲冲的想要告诉眼前这位容养颜绝世的女子她完全当得上这样的评价,不用过于感到惭愧,毕竟现如今和她同龄之人,已鲜少有能够比得上她的了,若是今天是他自己得到这样的荣誉,必定会骄傲无比的,哪里还能够像她现在这样自敛。不过,如此想来,也只有像她这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宠辱不惊的人,才能够小小年纪,便取得这样的成就吧。
一瞬间,晨奕的内心里迸发出无限的念头,但是往往事情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晨奕打算开口之时,就听到一旁一直以来都鲜少开口的墨修帝君说话了。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你小小年纪,便能够取得如此成绩,并且可以做到如今这般不因已有成绩而骄傲自大,已实属不易,我活了上千年,见过的天之骄子不在少数,比你强的也有许多,但他们大多并没有什么切实际的作为,皆因年少成名而折在了外界的虚荣之上,如姑娘这般,波澜不惊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姑娘完全不必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一番话说下来,惊得前面的晨奕目瞪口呆,这么长时间以来,哪里见过墨修帝君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眼前的人是旁人假扮的,不得不说,这加班的功夫还挺到位的,他就没有发现和真人有什么不同的。
幸好墨修帝君现在没有用窃听术窥测晨奕的声音,否则,还真的被气死,他在这人心目当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啊,怎么他就不能难得正经一次了吗,难道他就只能每天躺在归一殿里什么都不做吗?在那么说,他都是堂堂的墨修帝君啊,只是因为多年来没有什么真的能够影响天下格局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才一直都没有干劲罢了。
此时他也只是因为难得见一个这么优秀的后辈,所以忍不住开口多说了两句。
云裳听到这话之后,本来被墨修帝君吸引的单单只是注视着他的容貌的眼神,不由得瑟缩了两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受到旁人的鼓舞。
即便她再怎么优秀,花境的长辈也只会每一天都耳提面命,告诫她不要骄傲自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他们不知道,就算那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再怎么强大,也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一星半点儿的肯定的,像他们这种严厉的教育方式,只会日趋加重云裳内心的卑微的一面,久而久之,到最后演变的愈发不可收拾,就算有那个能力,只怕也没有那个自信去面对外面的狂风与暴雨。
而外人的赞美呢,于云裳而言,只是清一色的轻浮的夸赞,听到了,于她内心情感上的需求而言,并未有太多的作用。
一直以来,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客观真实的评价罢了,而今天,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她得到了,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有满足,有欢喜,也有激动,甚至还带了一丢丢的委屈,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一些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不能够再早一点出现呢,为什么这句肯定来的这样迟呢,为什么要让她等这么长时间呢?为什么呢?
对面地付墨萧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孩儿从一开始的慨叹转变为惊讶,继而又是激动,最后却是归于伤心,他不明白,难道他说的话当中有什么是过分的内容吗,所以导致对面的女孩儿会如此的悲伤可是他细细回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他哪里想得到,就是因为他的话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所以云裳才会这般难受,这般伤感。
人生所求,不过“公平”二字。
云裳难受够了,想着说是冲对面的人道谢,结果,话未说出口,后方就传来了侍者的声音:“女殿,您在吗?圣女有事找您,女殿?”
听着话音还挺急匆匆的,云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让人瞧见她竟私会男子,她一定会被圣女大人处罚的。
似是看出了云裳的窘迫,墨修帝君主动开口:“姑娘,本就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皆因我们仰慕您的大名已久,所以今天才会如此冒昧的拜访,现下时间已是不早了,所以我和我的朋友就先行离去了,以后一定堂堂正正登门拜访,今天实在是感谢您没有怨怪我们的唐突了。”
一番话,既表明了来这里的原因,又在不动声色之间替云裳解了围,云裳真的是感激不已:“哪里,今天能和你们谈话,是我的荣幸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