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再次地看到了割草的一幕,这种杀戮是血腥的、是残酷的,但是白明修感觉到自己却血脉喷张,一个男人血管里所蕴含着的暴力因子在这一刻似乎全部觉醒,他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愿意错过无数生命在他眼前消失的场景,暴力是具有发泄性的,他没有多余的仁慈心,也不会产生什么恶心情绪——他对于战争似乎有着惊人的理解性和容忍度。
同样站在白明修身旁的靳统武在这时候已经站不稳了,他的身子身子在晃着,嘴唇颤抖着说道:“若是早有此物,我大明何止被鞑子欺凌至此啊!”
白明修开口道:“没错,器物之利、营造之强,向来不被我中原王朝所重,工匠的开创,只被当做是奇技淫巧。可是,格物致知之理若可不断进步,便可制造出更强的火器,什么满清铁骑都不过是一些肉靶子而已。大明若要强,骨子里的道德文章都要改,大明要有自己的器物之利和营造之强,只要造得神兵利器,训有严明之军,哪怕我们只有一千人、三千人,仍能够在战场上抵得过满清的十万甲兵。”
靳统武抱拳道:“殿下,我靳统武只是个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往常见了那些读书人,只觉得他们满口胡言,都没个真本事,反累得我汉人江山零落。但是末将能瞧得出,太子虽年少,但却是真龙,说不得是老天爷降下来光复大明的。殿下有大志有宏愿,我靳统武一条烂命已经活了许多年,愿追随晋王与太子,为灭清大业肝脑涂地。”
白明修微微一笑,勉励地道:“大明若是能东山再起,全赖晋王与靳将军这些忠肝义胆之勋臣,待我大明重临顺天府,靳将军的将名丹青永流,封侯拜相,子孙永享爵名。”
跟永历皇帝朱由榔不同,白明修脑袋里没有半点封建王朝的理念,对于所谓的什么爵位和功勋,从未有什么执念。若是能获得这些将领忠诚和效命,白明修不介意封一水儿的王爵。反正到时候等他恢复明室江山,他可以封几个东京王、汉城王、洛杉矶王之类的东西。光有个名头,没有封邑,最多有个几十年的俸禄,或者爵位世袭。等他建立了真正的现代社会,这些旧时代的玩意早就不值钱了。
反观永历,都倒了穷途末路了还吝惜爵位这种东西。当然实际上,这个时候南明的颓败,已经不是封几个王能够救得回来的了。
此时缅军的冲锋已经彻底停息了,缅军如同跟恶魔撞了一个满怀一样,彻底失去了继续冲锋的信心。大片的缅军已经崩溃,哪怕是大象,都会被重机枪的子弹给撕碎身体,恐惧的象群在缅军阵里乱冲,已经彻底打乱了缅军的阵脚。
让李定国想不到的是,原本设定位诱饵的白明修部,居然直接一个正面接触就把缅军给击溃了。这使得他还没有摸上来的主力军反而跟战场出现了脱节,缅军已经开始四散奔逃了。
李定国也是果决的战将,当即下令主要拦截攻击大股的缅军,有秩序地追杀缅军残军,这场想象中的硬仗,居然演变成了一场追击战,一直延续到了傍晚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