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世间,从来就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沈言舒没有解释,转头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打开门,倒是比外面暖和了些。
她将自己的披风取了下来抖了抖,抖下了不少的雪,然后挂在一旁的木架上,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黄亭州上前道:“我知道你求才心切,霍杀本事不小,但是你也不能用一个无法掌控的人。”
“我没想掌控他,只是想让他有更好的机会施展他的才能。”沈言舒说道,“他当初选择救我的父亲,我就知道他不是传闻中的那种人。而且弑杀父母这种罪名,他也自愿在牢里过了十年,受到了惩罚。”
黄亭州看着沈言舒态度坚决,知道肯定是劝不动她了,她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也不好再去扰乱。
他对于霍杀这个人,只是听说过,远没有戚家的人对霍杀的了解深,或许自己误解了也未可知。
沈言舒抬头看着黄亭州,说道:“过几天我去一趟江州,然后直接从江州去凉州,辛苦你和聂叔叔他们留在长安了,长安这边还是需要你们看着的。”
黄亭州一愣,说道:“怎么?这大冬天的跑那么远?”
沈言舒点头:“颜兮快要成亲了,自然是要去一趟。凉州那边,想来宇文睿是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我带着霍杀过去探探形势。霍杀在牢中待了那么多年,若是待在长安只怕是适应不了。”
黄亭州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去凉州其实是去找燕轻寒吧?可怜我这老头子要待在长安孤零零的过年了。”
“什么叫孤零零呐!还有聂叔叔他们!”沈言舒没好气的说道。
黄亭州撇了撇嘴。
沈言舒交代了他一些事情,毕竟此去凉州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霍杀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沈言舒正在看黄亭州的画,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转头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洗了澡,将头发都梳理了一遍,胡子也刮了,换上一身干净利索的棉衣,清爽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刚从牢里出来的人,只是眼神却依旧无光。
他的五官分明,大约在牢里太久变得瘦削,却依然能看出往昔的俊秀的容貌,看来是要给他的伙食弄得好一些。
“我不想留在长安。”霍杀开口说道。
沈言舒问道:“那你想去哪里?”
霍杀道:“我自己走。”
沈言舒道:“去江州吗?”
霍杀:“江州?为何?”
沈言舒:“去看看戚奕,这么多年,他一直挺想你的。”
霍杀挑眉:“他不是死了?”
“是死了。”沈言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伤感,“但是他确实挺想你的。”
霍杀沉默了。
沈言舒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她站了起来,说道:“你不必着急离开,过两天我们就出发去江州,我会给你准备一个新的身份,你若是去其他地方也方便些。”
没等到霍杀的回答,沈言舒便拿上了挂在一旁的披风,自己系好,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霍杀和黄亭州,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霍杀当年也是威慑天下的风云人物,如今就站在黄亭州面前,沉着一张冷脸,让黄亭州不免想到十年前的事件传闻,他轻咳了一声。
霍杀抬头看着他。
“丫头她就是这个性子,没什么恶意,你别伤害她。”黄亭州说道。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一看不顺眼就大开杀戒?
霍杀没有回答,转身往刚才给自己安排的院子里走了出去,天上还在飘着雪,落到了他的头上,但是直挺的身子却完全不在乎。
沈言舒到了走到了云裳楼的后院,聂栋上前:“小姐。”
“裕王那边如何?”
“我们的人已经渗入了裕王府,只是如今还不能太过接近裕王。”聂栋回答道。
沈言舒道:“不着急,只要他们别被发现了就好。”
“当初在殷无虞处的麒麟军现在已经按着小姐的吩咐安插到了各处,殷大人说小姐若是去凉州人手不够可向他要。”聂栋说道。
沈言舒道:“暂时不用了,去凉州我带阿柒、韦业和闻人语过去就可以了,免得引人注目。”
“这……”聂栋道,“小姐,这未免太少了,若是被人钻了空子……”
“我自有分寸。”沈言舒道。
聂栋点头:“长安这边的消息我们会时常注意的。”
沈言舒颔首,对于聂栋聂梁的能力她还是信任的。